紫衣男子恍然“哦”了一声儿,拍拍额角笑道:“瞧我这记性!”
装模作样一揖,目光却始终死死盯着那人的眸子,微勾唇角:“不才正是桃城有名的风月公子——水裔修容。”
“水裔修容?”男子略略打量他几眼,凤眸微眯,深邃的眸子狭长,“你同她……”
“你是说我家小十一吗?”
水裔修容“吃吃”低笑,一脸惋惜的望着那人。
“你若是早些来,或许还有机会追我家小十一,可惜我家小十一已经嫁人了!”
那男子闻言,凤眸里透出淡淡诡异的笑意。
两人的衣衫,一个被晚风吹的贴紧身体,一个被晚风高高扬起。
“阁下武艺不错,改日在下再登门造访,告辞!”
那人略略拱手。
水裔修容勾起唇角,笑得却欺雪压霜:“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但如果你敢动我家小十一一根汗毛……”
眸中忽的迸射出清清冷冷的寒光:“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多谢水裔公子良言。”
那人莞尔,狭长的凤眸里是不亚于对方的寒意。
“可是在下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很讨厌别人,威胁我!”
那人身形一展,好似晚风里怒放的花朵,迎着满天飞舞的落英缤纷,消失在夜色中……
水裔修容略略抬颌,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微微锁眉:“借你的人去查一下那人是谁吧?”
黑衣男子从阴影处冒出来,冷冷的眼睛里有嗜血的薄怒。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招惹一大堆麻烦回来?”
修容耸耸肩笑了,桃花眼里春水荡漾,布满宠溺:“小十一从小就比小十二调皮。”
“哼。”
男子冷哼道:“你的宝贝妹妹好大的胆子啊?居然对爷放话说:他日爷若落在她的手里就死定了!——水裔修容,到时候你妹妹落在爷手里,你可别心疼!”
水裔修容莞尔:“我不心疼……”
顿了顿:“我怕吃亏的是你!哈哈哈哈……”
男子大笑着纵身而去,只余爽朗的笑声在夜风中荡漾……
“这该死的花贼!”
黑衣男子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静王府,倏忽变得幽深起来,冷哼一声:“该死的女人!——照看好她,听到没有?”
“是。”
夜色中,有低低的声音应了一声。
黑衣男子又冷哼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
“汩汩”的流水声,是木橹搅动着清凉河水的声音,将一片平静的翠绿搅成粼粼璀璨的碎钻石。
河岸柳青青,柔女敕的枝条随风舞动,将一脉清新自然的美好传递。
一方小船就在这月亭州的“涘音水”上缓缓行进着,逐渐停岸在这月亭州的边界处……
“胖子?胖子?”
六妹拧着胖子的耳朵扯足了嗓子,无奈胖子睡得呼噜震天,雷打不动啊!
六妹插着腰肢气呼呼的坐下来倒茶:“真不知道这个死胖子怎么这么能睡!他还减肥呢,下辈子吧!”
四妹转着指间的剑,本是坐在那儿的,闻言笑着起身:“看我的。”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忽的一扯胖子的耳朵:“爷来啦!”
“呼……呼……”
胖子继续睡得口水直流……
众人汗颜,一齐擦了把虚汗。
“当初只要一说爷,胖子包管醒!如今连爷都失效了……”
四妹耸耸肩。
“没办法啦!”
“那可未必!”
木头抱着剑坐在船舷上,一个翻身过来胖子身边,模了模鼻子,很淡定的来了一句:“胖子,姑娘来了。”
“啊?啊?啊?我的抹布呢?”胖子一个激灵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找着抹布,口中连连道,“姑娘我没有偷睡!姑娘我这就去干活!”
“干你个头的活啊?”六妹一把揪住胖子的耳朵喊,“我们在船上啊大哥!都到月亭州了!”
胖子懵懵懂懂的模着脑袋抬起头,看见一船的人都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哦——!”胖子指着他们一个个的,“你们太不厚道了吧?骗我,我很好骗吗?”
木头伸手扇着凉风,又坐回船舷上半真半假的:“哎呀,这天儿真热啊!”
六妹抱着杯子“吃吃”的笑:“时过境迁,姑娘又祸害了一个人,可惜胖子的体重还没变啊……”
四妹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姑娘先儿还说要从善呢,哎……”转身进了舱内。
胖子捡起地上的剑,懊恼的抹了一把头发吼:“干活!”
……
“啊嚏!”
“王妃怎么了,不舒服?”
草一忙过来模仪夏的额头。
仪夏揉揉鼻子,瓮声瓮气的隔开草一的喷嚏,谁这么挂念我啊?”
“八成是你这奸商又得罪了谁,人家在骂你啊!”
这么欠扁的声音……
仪夏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盆里新开的一朵兰花:“我拜托你尚大公子!你不是贼,走门很委屈你吗?”
尚奕毫不客气的一跃入室,躺在仪夏的榻上,摇着仪夏的扇子,喝着仪夏的茶,口气却一点儿不软:“小爷我一向不走寻常路!”
“那你最好走到别人家里去。”
林翼进来,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虽然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却不减男子半分飘逸潇洒的风姿。
尚奕“哈哈”笑了,指着林翼:“我没看错吧?堂堂静王爷居然在干下人的活?”
林翼面不改色的放下托盘,将碧雪青色的玉碗端起来,像仪夏莞尔:“吃点儿吧?”
举止之间温柔而自然,仪夏脸一红,看着尚奕笑得那个窃贼样,差点儿没一碗粥丢死他:“笑什么笑?莫非某人忘记了某人去年那个啥?”
女子模模下巴,拖长了尾音,清亮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狡黠的看着尚奕窃笑。
尚奕哼哼两声,却也果然没了声音。
算他栽在这个奸商手里了!去年这女人混进皇宫时,三天两头的往他家跑!
偶尔兴致高,就冒充容月骗他说了那么多的肉麻话,然后“哈哈哈”的大声嘲笑得他恨不得就地挖个地洞,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