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笨拙的用袖子去捂住那些伤口,无奈血流不止,一动反而流的更多!
仪夏快急哭了,无助的望着他,哽咽:“止不住……止不住啊!”
他却深深的望着她噙着泪的眸子,满是泪痕的脸儿,竟那样的心疼!
就算是伤口疼的他几欲疯狂,失血过多让他几欲晕倒……可是,她在哭啊……
“蠢女人,去牵马!”
他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推了她一把,自己撕下衣袍,麻利的包扎了伤口!
仪夏叫他推得一个踉跄,忙不迭的去牵马!
冷峥嵘挺费了些时候翻上马,上马时似乎触动了伤口,闷哼一声,然后用滚烫汗湿的大手,一把拽上仪夏,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大夫,他怎么样?”
“你给我说话啊!”
安安静静的南筑,虽然立着数人,却都是一言不发的。故而,这两声儿很是突兀。
一白一紫两个女子互视一眼。
贤姬皱眉:“爷可安好?”
大夫收回探脉的手,恭恭敬敬的起身拱手道:“回姑娘的话,爷身上的伤口捅的虽然很深,但是未伤及内脏,只是……血,流的太多了!”
“那要如何是好?”
素衣女子,低低问。
梨三妹“哼”的白了仪夏一眼,拉住大夫怒喝:“你这老匹夫还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大夫被拉的一个趔趄,战战兢兢的瞟一眼仪夏,叫梨三妹喝的一个哆嗦!
结结巴巴的:“回姑娘的话……爷……爷以前用……用阳血喂过这……这位夫人……只要用……用她的血——”
“贤姬姐姐,依我看,不如将这个不祥的女人杀死,救我们家爷!——若不是她,我们爷怎么会受伤?”
梨三妹毫不犹豫的打断大夫结结巴巴的回话,拔出了长剑!
六妹本还碍着贤姬的身份,不敢还嘴,此番见三妹都拔剑了,顿时来了气,更是毫不犹豫的拔出长剑,“叮”一声儿击开梨三妹的!
“六妹,你——?!”
梨家六妹长眉儿挑起,冷冷道:“三姐,我们家老板是爷的人,从没听爷说,三姐你有权利,可以随意动爷的人!”
梨三妹愤然:“你莫不是在‘天下的一绝’待了几年,就忘记自己是谁的人了吗?”
“我记得的很!”
六妹睥睨着三妹,目光扫过一众的人,落在梨家四妹身上,唤:“四姐,你说呢?”
梨四妹伸散三妹和六妹互不相让的长剑,皱了皱眉:“休要胡闹!爷醒来自有定夺,贤姬姐姐还没发话,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插嘴了?”
“你们——!”
梨三妹狠狠的瞪了仪夏一眼:“你这个妖女,除了你,谁还能把我们爷伤成这样?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这样的人物,凭什么为了你——”
“啪”一声儿清脆的声音……
贤姬泠然清眸扫过一众人:“都反了吗?”
梨三妹委屈的捂着脸,眸子含泪:“我不服,不服——!”
转身跑了出去……
贤姬面无表情的喝道:“雪卿,将所有人赶出去,守好大门,不许任何人入内!”
“是!”
雪卿冷漠的伸手:“请!”
众人不待驱逐,自觉的掩门出去了……
屋内一时间安静的,只有漏刻的“滴滴答答”声儿。
贤姬轻轻叹了一口气,坐在榻侧替冷峥嵘拭汗:“冥夫人,我想……有些儿事儿,爷不肯说,但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是该替他说的。”
仪夏看了一眼榻上男子苍白的脸,淡淡道:“冷姑娘请说。”
“我们家爷,是个骄傲的人。当年陆子祁来找爷,二人打了一天又一夜,终究只是个平手,爷向来难逢敌手,好容易遇此有趣之人,一时兴起,答应了他条件,也……遇见了你。”
“爷那夜在野郡的溪水畔散步,遇见了陆子祁口中,要保护的女子,也就是——你!”
“爷很好奇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能掀起什么大浪。陆子祁说,你本是帝王女星,命里的天煞孤星,爷的命运会和你纠葛在一起,但是……你会是唯一一个伤害到爷的人。”
“爷不信。我们爷何等骄傲自负的一个人?他偏不信陆子祁,便应了陆子祁的嘱托,甚至是亲自守护在你身后!所以,只要你遇到危险,他立刻就会出现,救你于危难之中!”
“许是,看多了你,了解多了你,他也会沉沦!我们爷从来不是个将女人放在心中的人,可是你走进去了!他的自尊与骄傲开始一点一点的剥落!”
“静王府出事,他一直跟着你,并不顾陆子祁的嘱托,出现在你面前,他本不是要那样对你的,他来的时候告诉我,道‘这个女人,就算再爱静王林翼,也终会爱上爷!’可是他听到姬家神医的话,你月复中胎儿不保!”
“我们爷,既然认定了你,怎么可能对你见死不救?姬家神医必然是误会了你和爷的关系,才没告诉你,我们爷……是这天下第三个,可以救夫人孩子的人……”
女子抬眸,看见仪夏苍白的容颜愈发的惨白,脚步踉跄了一下,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
贤姬叹了一口气:“而且,那一夜,我们爷并没有冒犯你,是你自己太惊惧,太疯狂,没有注意……爷是撕了你的衣服,但那只是因为你挣扎,爷很愤怒!爷脾气素来不好,由着性子胡搅蛮缠,却还不喜欢说出来解释一下。”
“你恨他,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竟然也叫你迷惑了眼睛,以为你看是渐渐接受我们爷,却发现,你原来只是利用他!”
“不过……”
贤姬似自嘲一笑:“你这样的女子,本就……该是有这个本事的……可是,可是我们爷,真的很爱你啊!那日在蓝县,因为知道,只有你十三弟死,那只金甲军才能听你号令!你舍不得下手,他就替你做了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