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杜永芙嘲讽地勾起唇角,“上次我来的时候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吧?我说我一定会嫁进来的,现在怎么样?”说着她得意地展开双臂,在龙梅面前转了个圈,身上的金珠银饰一齐叮铛作响。
龙梅看她得意的样子,心里有如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五味杂陈,但又不能说什么,只得垂了头道:“婢子记得,祝愿您跟少爷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杜永芙听了她的话,冷哼了一声,说道:“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看你还算懂得点儿眉高眼低的份儿上,我就饶了你这一次,以后你要尽心尽力地服侍我们,知道了吗?”
龙梅垂头道:“婢子知道了。”
杜永芙看她这么顺从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们了。”
“是。”一干丫头急忙福身答应,就要离去,杜永芙又突然叫住龙梅道:“你留下,在外面侍候着,等我叫你的时候你就进来。”
龙梅怔了一下,不知她留下自己有何用意,但还是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杜永芙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这丫头的那点儿心思她一看就明白了,以前自己没嫁过来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成了赵庆生的妻子,她就不允许别的女人再对他虎视耽耽。这个龙梅,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她赶走的。
这样想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赵庆生,见他已经睡熟了,正在打着酒酣。她生气地将头上的盖头扯落,走到床边用力摇晃道:“喂,你醒醒,今天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你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下啦?喂,你醒醒!”可是无论她怎么摇晃,赵庆生就是不醒。
她气得直跺脚,但是又没有办法,因为身上实在戴了太多东西,一动她就感觉呼吸困难,只好不再管他,动手月兑身上的东西,可是因为配戴的饰品太多,她自己一时无法除不,只好叫龙梅进来帮忙。龙梅一直在外面站着,听到她的招唤,只好重新走进来。
她一直服侍着赵庆生,而赵庆生又是男子,从不戴这些繁琐的东西,再加上杜永芙好动,身上的东西都相互绞在了一起,不好月兑,所以她的动作就有些不很利落。杜永芙看她笨手笨脚的,斥道:“看你也是常服侍人的,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这里的饭可不是养闲人的。”
龙梅顿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说道:“少夫人请恕罪,婢子马上就好。”说着眼泪就在眼圈中打转。
杜永芙看她这个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怎么,我还说不得你了是吗?就这么一句你就哭丧着脸,他现在睡着,你就算装可怜他也看不见,快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嘴脸吧,我最看不惯奴才这副样子。要不是咏儿身体不适不能跟过来,我用得着你?算了,你退下吧,看着就心烦!”说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自己开始往下月兑身上的东西。
龙梅虽然是个丫头,但是赵庆生对她向来和善,从没打骂过她,此时杜永芙故意给她下马威,她有些接受不了,一时间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杜永芙见她还站在那里,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话吗?”
龙梅再忍不住,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杜永芙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冷笑了一声,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跟她作对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身上的所有累赘都除掉后,她看着满桌子的首饰自己也吃了一惊,怎么不知不觉挂了这么多东西?现在全摘下来顿时感觉浑身轻松,说不出的舒畅,仿佛一下子轻了十几斤。
同时她又有些怀念起咏儿来了,要是她在的话,一定早就帮自己打点好一切了,哪用得着生这些闲气呀?唉,要不是她的伤没好利索不便同来,她一定会把她带在身边的。不过也没事,等三朝回门的时候再将她带过来也不迟。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多少开朗了一点,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并不感觉饿,可能是上轿前吃了好多东西,还没有消化。
看看天色不早了,她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可干的,还是睡觉吧。她月兑下衣服,走到床边,看到赵庆生睡得那么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道:“你倒享受,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你怎么一点良心也没有啊?”说着抬起脚用力将他往床里踹了踹,自己贴在他身边躺下了。
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或能是因为换了新地方不习惯,她觉得无聊,又将赵庆生的身体扳正,用手支起头去看他的脸。这么近距离地看,她发现赵庆生长得真的很好看,睡着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婴儿,没有了嚣张和不可一世,脸上都是柔和温润的神气,比清醒的时候不知道可爱多少倍。
她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从他的额头一路划下,经过他挺直的鼻梁,到他温润的嘴唇,再到坚毅的下巴,最后到他突起的喉节,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她可是很辛苦才能嫁给他的,希望以后他们能享尽齐人之福,作一对快活的鸳鸯。
赵庆生被她弄得有些发痒,咕噜着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杜永芙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不禁捂着嘴偷笑了起来。看样子他今天晚上是醒不过来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盖上被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赵庆生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杜永芙一脸的残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睡在自己身边,嘴角还挂着一抹甜蜜的笑容。这个笑容要是出在别的女子身上,也许他会看呆,但是出现在杜永芙的脸上,再加上她未卸的残妆,显得很诡异,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急忙翻身下床去穿衣服,同时他还不忘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没受到什么侵犯,他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