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今晚上哪里就寝?”姜总管打听清楚,没有直说:“老奴给您事先通报,好让娘娘准备准备!”
“去凤兮宫吧!”仁庆很通人情,知道明天是选秀女的日子,皇后的参考意见很重要,全当是安慰妻子吧!
“您还是去祥瑞宫吧?”老人家正儿八经地使眼色,仗着皇帝不会计较,一五一十地耳语一番,他的脸色立即变了。
“其实,康妃也算帮朕一个忙!”仁庆十分不满,但见惯了皇宫的种种黑暗,也为了以后着想,忍痛割爱地发了话:“她不敢太过分!除非她想成为众矢之的!”总管正在犯愁,有话不知该不该说,他转念一想,随口吩咐:“一会儿传朕口谕:康妃不懂事,言行有辱后宫夫人风范,闭门思过三天!”
总管明白了,他是在两头利用,互相权衡,对女人的感情很复杂,或许他在这个位置上,必须步步为营。
“娘娘谢主隆恩吧!”宣读完口谕,总管不由得四处观望,想到有人被其扣下,心里很不舒服。然而俯视着这个妃子,看她的脸色桀骜不驯,便戏虐地调侃:“您迟迟不谢恩,老奴无法交差啊!”
“不像话,真不像话!”谁知,这女人有点疯了,原以为她还有所顾忌,没想到她情绪波动如此严重。话说后宫无人敢这样,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将赐给她自省用的纸笔抢过来,狠劲地摔在地上:“本宫堂堂康妃,岂能说罚就罚?告诉皇上,臣妾是他的康妃,他不能这样对待我!”
“娘娘!”姜总管都看不下去了,语气谦和却板着脸警告:“此乃圣上旨意,请您遵旨而行,不得有误!毕竟宫里的许多事,并非密不透风,您说呢?”
她想得到上次打宫女,为了小事把人家弄进辛者库,竟想不起美月被软禁,一下子醋意上来了,明目张胆地叫道:“皇上什么都要管!不就是宫女受刑吗?她把本宫的东西弄坏,难道不该挨打吗?本宫将其送进辛者库,已是法外开恩了!他倒是怜香惜玉,连没见过的宫女都牵挂吗?”
“大胆!”既然她不知好歹,干脆替皇帝训斥她,有板有眼地斥责着:“娘娘真是了不起啊!恐怕后宫容不下您吧?您的心不在后宫,您的心太大了吧?”
“总管息怒!”嫣红护主心切,连忙跪下求情,看来她比康妃聪明一点:“娘娘并无冲撞圣旨的意思!之所以如此反应,也是因为深爱着皇上,请公公回去美言几句!娘娘一定诚心抄写佛经,每日自省!”
“不争气的东西!”见到她的卑躬屈膝,康妃的记忆回到白天,仁庆不仅不给她面子,对其要求不理不睬,还当众与皇后手拉手,妒火瞬间铺天盖地:“谁叫你跪的?不就是冲撞圣旨吗?本宫与皇上夫妻4年,伉俪情深!我就不信他能怎样?难道还会杀了本宫?”
“娘娘,看在栗尚宫的份儿上,老奴为您守口如瓶!”说着转身就走,嫣红连忙叩头感谢,他多少有些不忍心,回头给她忠告:“您好自为之吧!有些事不要过分,圣上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愿计较而已!想想清辉王殿下的事,您就收兵吧!”
她突然警觉起来,也有些忐忑不安,莫非他暗示自己,仁庆始终在监视她?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从前的东宫宠爱过眼云烟,现在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她患得患失,还是他真的移情别处?
此时此刻,她没工夫对付秀女,钻牛角尖地认定是皇后与敬妃,她们轮番对自己不利,站在门口跳脚抱怨。
“娘娘!”嫣红努力劝住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皇帝哪有专心致志的?您如今地位稳固,完全不必为争宠烦恼,即使为了小公主,也要暂忍一时啊!”
坐下喘着粗气的她,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她,发觉言之有理。好不容易静下来,随口问及暗房的两个人,轻蔑地摇头晃脑。
“那半傻子成不了气候!就是选上妃子,也不是当妃子的料!”一把拍在茶几上,小手红肿浑然不知。
“眼看就要天亮了,她们不会不让我们走吧?”明容早早醒来,那么冷的地方阴森无比,看着睡着的婉莲小姐,仔细端详了半天,特别纳闷她为何变得没心没肺?原来的二小姐知书达理,现在的她顶花带刺,原来的她琴棋书画,现在的她字体一般,声称不会作画!
“二小姐,你到底怎么啦?”自言自语地叹着气,突然门外一声巨响,吓得她本能地蜷缩着,美月在睡梦中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