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日是何时?”简直是狗皮膏药,粘上就撕不下来,仙居宫的人自然心急如焚,姜总管却冷冷一瞥,眼泪哗哗很是可怜:“臣妾是有些任性,但对您没有任何坏心眼儿,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说的什么话?”徐家人令他反感,尤其是眼线报来的动静,一把甩开这个狗皮膏药:“你是乞丐吗?朕是施舍的人吗?争宠就是你的本事吗?不会好好过日子吗?”
“臣妾当然想好好过日子!”爬起来擦干眼泪,不料瀑布继续倾泻,跪直了双目灼灼:“争宠是宫廷女人生存的本能!有何不可?雅嫔能狐媚争宠,臣妾为什么不能?”
“住口,住口!”突然间的歇斯底里,令她倍感惊讶的同时,醋意越发厉害,张着大嘴祸从口出:“本来就是!雅嫔尚未册封时就破了身,她哪里值得您如此痴迷?再说娟嫔,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臣妾难道不是一样?为什么厚此薄彼?”
“娘娘您别说了!”老姜看出不对劲,本意要劝解她收敛,没想到挨了当头一棒,长长的红指甲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陛边的狗而已,有什么资格插话?”
“怎么说话呢?”老姜窝着一股火不敢发泄,低着头暗下决心,仁庆的脸面挂不住,劈头盖脸地摆起架子:“你是康妃的什么?是她的影子还是替身?”
“陛下怎么能这么说?”她抬起头来哭哭啼啼,眼泪掺杂着傲气与怨气,不急不慢地哭诉:“臣妾既然进宫,渴望您的一丝宠爱,不算过分吧?”
“哼!”愣了一下无话可说,扭过头去扪心自问,干脆什么都不说。沁儿见缝插针,啰嗦了半天吐露苦水,虽然句句在理,但他不能心软。
“平常百姓家的夫妻之间,哪有不亲热的?”哽咽得挤出一句,语气的艰难令人动容:“臣妾就那么招人讨厌吗?陛下,难道你要让我守活寡吗?”
“闭嘴!”转身俯视着她,无论如何尽力接近,终究还是讨厌她,空有美丽的容貌,连康妃当年都比不上:“朕还没死呢!轮得到你胡说吗?”
“臣妾跟守寡没什么两样!”站起来壮胆指责,挥泪哈哈大笑,吓坏了姜总管,也吓了皇帝一跳:“又不是太妃,却和太妃一个待遇!”
“放肆!”不顾旁人劝阻下跪,侍从们哭求她说句软话,沁儿死活不肯松口,任由他狠狠地掐着脖子:“你们徐家的所作所为,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这个泼妇,不要逼朕永远不理你!否则你会荣华富贵一生,抱着你的高贵过日子,孤独终老!”
晴天霹雳一般,她浑身抖了一下,一双眼睛盯着他不说话,憋着眼泪不肯流淌。仁庆放开她,整理衣冠从容离去,回了一次头眼神冰冷,彻底刺痛了她。
回到屋内,看着华丽的陈设、龙凤呈祥的床帏,心中越来越火气大发,斥退所有人到处拉扯。一时间,床单、妆台和衣服倒了霉,不是雪片般的凌乱,就是一片狼藉散落地上。
动静大得惊人,外面无人敢进去劝,陪嫁丫环试着轻问,也被骂了回来。闹了整整一宿,身边的人也跟着倒霉,囫囵觉都睡不了。
床帏一把拉下,她气愤至极地连撕带剪,不顾手指磨得红肿,不顾滑倒的全身疼痛,折腾多久似乎都不够。侍从们看不过去要找康妃,她听到后疯狂地阻止,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前半夜累了打个盹儿,后半夜风声大作,那么多人等着她睡,这女人竟然披着外衣跑出来,疯子似的来回奔跑。
“娘娘别着凉!娘娘保重!”围着前院转圈跑,跑步可不是这样的,跑到哪里人们跟到哪里,一群一伙累得够呛。外衣粉色,不知道的以为闹鬼,远处看像白衣女鬼在狂奔!
为皇后换茶水的宫女路过,隐约看到白影子来回飘动,尽管隔着大老远,吓得灯笼掉了茶水撒了:“啊!有鬼!”逃跑的速度那叫快啊!脸色煞白嗓音变异,不小心撞到台子晕过去。
“哈哈哈哈!我是守活寡的命,当初进宫的时候,伯父说得多好听!”站在台阶上又蹦又跳,得了疯魔症般地哭叫,任谁也拦不住。
“她疯了?”康妃大清早接到汇报,早饭不吃担心不已,听完昨夜变故冷汗直流,猛拍妆台歇斯底里:“陛下,你太过分了!”说着就要找他理论,嫣红想拦却拦不住,只好任由自己被她拖拽,坚持抓住她不放人。
“本宫知道你为我好!”终于不忍心地咽口气,怒气未平地说道:“可不说不行啊!皇上连孤独终老都能说出口,沁儿以后怎么办?”
“现在不是时候啊!”拉着她流下眼泪,泼妇难得有忠仆,上演一出催人泪下的苦情戏。两人支开旁边,叨咕了好一阵。
“哎哟,敬妃妹妹出了月子,越发精神体面了!”御花园里,婉莲正与敬妃散步,谈到家书上的只言片语,不远处的阴阳怪气令人难受。
“天杀的!又是这个疯婆子,她又想拿人开涮吗?”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的心眼儿一转,勉强回头笑脸相迎:“参见康妃娘娘!”
敬妃突然脸色不好,假装病怏怏地应付几句,找借口要走却遭遇尴尬。泼妇急忙挽留,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麝香囊看得美月傻了眼,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如此明目张胆不要命了?
“这是什么?”好家伙!小学生英语头一课“what-sthis?”,敬妃不认识麝香,旁边众人也不知道。这种东西女人碰不得,长期在麝香环境里,不是没有生育就是流产,莫非康妃狗急跳墙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