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又是这句废话!问题是他无法息怒,国事多如牛毛焦头烂额,体会到父亲的苦衷,正要出门访查民情,康妃又闹出怪事。听她花言巧语,把黑的说成白的,一怒之下上前就踢。
“照你的意思,朕每天都应围着她转,是不是?”见她呲牙咧嘴,捂着肚子跪好,眼泪越多越生气:“她病了?朕看是心病吧?叫她出来,叫她出来!”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装疯卖傻地跑了出来,嘻皮笑脸蓬头垢面,拉着他耍赖地闹道:“陛下终于来了!您知道这些日子,臣妾是如何度过的吗?每天晚上抱着枕头,从天黑等到天亮!”强忍着任凭她闹,侍从们看戏的态度激怒了他。
“陛下!”叫魂一般继续哭闹,围着他又蹦又跳,嫣红死活拦不住:“臣妾想您,小公主也想您!她常常晚上问我,父皇为什么总不来看她?我说日理万机的君主,他有了别人,如今陪别人说话去了!”
“放肆!胡闹!”推开她不顾脸面地斥责,掺杂着失望与愤恨,她猛地愣在那里,仿佛清醒了又害怕了:“妒妇泼妇加毒妇!贞敏还那么小,你就灌输她仇恨与嫉妒,是何居心?你怎么能拿孩子当枪使?你还是从前那个贤淑的良娣吗?去年朕初登大宝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呢!到底怎么啦?”难以置信地扳住她的肩,拼命地摇晃着:“你还是那个娴静吗?”
“陛下终于想起来了,臣妾的名字您还记得!”看来是纯粹的装疯卖傻,不顾后果地恢复清醒。殊不知可能的代价,不挣扎任他晃动,侍从们上来劝解她喝令退下,冷却的小鸟恢复了热度:“臣妾自己都快忘了!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当初是多么地宠爱我!”
“你还哭!你还有脸哭!”加大力度抓紧她,玉肩顿时红了一片,疼得她泪水夺眶:“你当朕是什么?只属于你一个人?朕临幸别宫不可以吗?”不知道旧情能否复燃,但朝堂的局势越来越明显,他不能纵虎为患,更不清楚他们是否有过爱情。
“臣妾不敢!”怔怔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反驳:“新妃嫔均有临幸,唯独可怜的沁儿,至今还是女儿身!就算臣妾先前过分,就算你不喜欢徐家的人,也不应该这样对一个女人吧?她是无辜的!”
“你!”来不及回答她的质疑,莹嫔湿漉漉地跑进来,不要通报不讲礼仪地大哭大闹,捂着脸不看前面:“堂姐帮我出气!妖女把我推下水,你要为我报仇啊!”
“沁儿!”悲愤中的康妃觉醒了,连忙摆月兑他的束缚,故意吼给他看:“好大的胆子!陛下在此,你是瞎子吗?”
莹嫔烂泥扶不上墙,莫非真的瞎了?揉了揉眼睛大惊失色,深呼一口气匆匆行礼:“臣妾参见陛下!刚才若有失仪之处,臣妾自愿领罚!”瞟了一眼康妃的模样,诧异地大叫道:“姐姐这是干什么?刚刚起床吗?”
康妃无言以对,想开口训斥又为难,双手攥得紧紧地,大拇指狠狠地模着戒指,半天才吐出一句:“本宫聆听训示,你也要乖乖的!”
“罢了!”摆摆手突然大笑,把姐妹俩吓了一跳:“现在知道朕为何冷落她了吧?这样的人朕高攀不起,你们徐家门生故吏满天下,你康妃后宫威风八面!知道先帝如何评价令尊吗?知道朕如何看待你吗?”凌厉地瞪了一眼莹嫔,小丫头马上低下头,木头脑袋想不明白什么意思,一个劲儿地看堂姐。
“康妃,朕还念及你我的情意,不要把它糟蹋了!”疾步上前托起她的下巴,这一举动震惊全场,嫣红有话却不敢说,摒住呼吸地关注着:“你们徐家,朕,还有你!朕不知道该怎么说!”
“陛下有事直说,臣妾等又不是不讲理!”扭扭捏捏的莹嫔,哪里意识到已经惹祸,看不到他的脸色:“为什么扯上徐家?”
“你懂什么?”欲言又止地大发雷霆,吓得她往后退几步,唯唯诺诺地躲在康妃身后,嫣红鼓足勇气,咬着牙叩头说道:“两位娘娘忠心侍奉陛下,绝无二心!徐氏一门世代忠良,陛下明鉴!”
“贱婢!”一脚踢到她的小肩膀,话说平时横行后宫可恶,欺负底下人狗仗人势可恨,现在吃亏的样子可怜,旁人看了乐开怀。宫女们的面容,分明写着“活该”二字。
“朕和你们娘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指着她霸气横秋,帝王的压抑与愤慨表露无遗,喘着粗气破口大骂:“多嘴的东西不怕闪了舌头!你还敢理直气壮?仗着你家娘娘,你干了多少缺德事,别以为朕不知道!”
“陛下不可如此!”康妃错估了她的份量,不管不顾地抛却脸面:“嫣红是臣妾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正因为打的是狗,才不用和人商量,也不用看人的面子!”姐妹俩气个半死,大眼睛悲催地瞪着他,简直要瞪出来了,看着嫣红就有气:“来人!拉出去打20大板,罚她示众一天!”
姜总管连忙叫人,一群人上来就拽人,平日不积德无人念她好,嫣红的双臂成了拉杆,疼得她失声大叫:“娘娘救我!”
“陛下仁慈!”这下康妃服了软,跪下拉住他的衣角,含泪苦苦哀求:“您要作一代仁君,岂能轻易杀伐?20大板要人半条命,居然还示众一天,叫她以后怎么活啊?”
见他心头一动,眼神复杂地俯视自己,连忙叩头:“看在臣妾的份儿上,求您了!哪怕是给贞敏积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