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砸着桌子竟没了狠劲,可见他心里有鬼,每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还在这儿装蒜!就要揭开你的画皮,暴露在阳光之下:“狡辩,接着狡辩!官衔算什么?我家一堆一堆等着相公挑,吓唬谁呢?”
“老爷!”几名随从是小厮,惊慌失措地狂喊,却被侍卫们吓住,大内侍卫厉害的表情够人受的,几下子全都制住了:“不许动!”
仁庆轻轻一挥手,侍卫们警惕地松开他们,依旧围在身边寸步不离,眼神可怕极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终于熬不住了,抓耳挠腮地站起来闹,恶心的嘴脸也有可怜之处,忍无可忍地说出实话:“你们的姨父做了些什么,不用我多嘴吧?京城上下谁不知道,襄王殿下结党营私门庭若市?连当今皇上都倍感头疼!全国各地的官员,好多是他的门生故吏,清官贪官一锅烩,好意思敲打我们吗?”
扯扯领口豁出去了,不料下面的实话,竟是仁庆无意中得到的,甚至从未察觉过的郡县是赋税重地,又是每年灾荒重地,百姓苦我岂能不知?可你家姨父不顾民生,为了扩充自家的势力,拿着新皇登基的免税旨意,命我们假传圣旨,命百姓缴纳往年的5成税银!”他的神情彻底惊呆了,眼睛眨都不眨地瞪着他,傅环也被重重地闪了腰,顿时手脚冰冷,强撑着面子继续演戏。
“欠拉到断头台咔嚓喽!”不再是单纯的侠女情结,更是正义感的人,起码具备的心理活动,恨得牙痒痒替百姓不平。
“这不是我胡说八道吧?”对方没有意识到上当,继续倾诉所谓委屈,说话的速度超过了汗水奔腾:“除了襄王,京城的3大王公贵族:逊王、捷王、衍王,清一色的圣上叔叔,哪个没有分一杯羹?皇上可能早就有所察觉,暂且不动罢了,要不就是蒙在鼓里!这也不是我胡说八道吧?”
“我的天呐!这下要挖出多少人啊?”悄悄擦汗的傅环,官越当越精明,精打细算的人不会轻易吃亏:“不惩治吏治败坏,惩治了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年纪轻轻的皇帝,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可怜的陛下,亲戚都是些什么鸟啊?先前御史台来报他不敢全信,后来有事滞后耽误了,现在好了,洪水一股脑儿地全来了!”愁容满面的姜总管,政事也算懂三分,发愁地暗自琢磨:“先帝也做不到一个不留啊!”
“堂堂皇叔,黄金白银堆儿长大的,人模狗样的皇子出身,如今身份无与伦比!一个个还那么贪财,上辈子饿死的还是穷死的?这辈子投胎投好了,仍旧不忘前世的苦哈!真是不忘贫困斗争的苦,不忘投胎幸运的甜!”咬着牙听他全部倒出来,在美月的眼中,县丞大概承受不住了,激将法果然又用,哦耶!
可惜对面的男人看过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面目表情很简单,心理冲击很严重!估计水落石出的时候后果很严重,回宫发飚的时候更严重!
“还有,多年以来的各类帐目,我们这些门生人人有份儿,也人人都有证据在手!”这家伙疯癫的样子不可爱,她看着直哆嗦,但愿不要再见到他,否则晚上做噩梦,双眼瞪得像铃铛:“不要逼我,不要逼急了各级官员!”
“盐商们呢?”没等她激烈反击,痛心疾首的妖孽男苏醒了,强忍心中的痛楚皮笑肉不笑:“他们手里也有证据?不会吧?”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指着他的鼻子,原地转了一圈,不顾小厮们的劝阻,歇斯底里地放声大笑:“他们手里没有证据,但多年以来我们的灌输,商人自己的头脑也灵光,俗话说众口铄金!老子前脚倒霉,道台各衙门就会坐不住,盐商们后脚就会闹腾!”指着天上强撑威信:“有比你们姨父能耐的人,捅到三省六部也未可知!”
流了那么多汗还能吹牛,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听说县丞最初很有作为,确实给百姓造了福,后来被一级级拉下水,泥塘里怎能一身洁净?出淤泥而不染?一个诗人的醉话吧?良好的环境把坏人变成好人,污浊的陷阱把好人逼成坏人!
“当初做坏事的时候,与同僚徇私舞弊的时候,拿着朝廷俸禄不办事的时候,贪污救灾银两,假传圣旨减税的时候,你们就没有脸红发烧吗?”冲天一怒攥紧拳头砸桌子,仁庆发威了!造型酷表情帅呆了,可过早翻车不合时宜,轮到姐帮他托底了!
“脸红发烧?”坐在椅子上摊成一堆,看不出有丝毫愧意,相信这一刻他肯定说了实话:“脸红发烧的人坐不牢官位的!你当人人是先帝,个个有傅环、任天高的好命?读书凑合,来不及考功名就中了举,那是碰巧了遇上先帝!”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去年免了全年的赋税,你这里却按照5成收税。”现代女一边重复他的话,试探他是否说谎诈人,一边婉转地应付他:“难怪这笔钱朝廷一根羽毛都没看到!姨父用对了人,你们了不起啊!我们可就孤陋寡闻了,他老人家只给银子,不告诉来路!”
“原来你们并非什么都知道!”县丞放下一半的警惕,拿出假账炫耀:“襄王殿下提携我,本官感恩一生!但千万不要逼我,否则地方官可向皇上上书!”好有分量的一句话,不仅解开了先前的疑问,而且帮他们认清了实际情况,诚如县令所言,门生手里都有一本账。
“笨,笨,笨到家了!”仁庆仿佛无力与之对峙,不仅是心力上的不足,也有尴尬的心理障碍,她主动发起反攻:“勒令查商人命案,实在是保全你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