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就再加把劲!小妹的终身幸福就靠你了!”莹嫔不顾堂姐的眼色,不顾周围有人服侍,月兑口而出令人乍舌:“已经进宫却在守寡,哪个女人能忍受?你就帮帮我吧!”
“你着什么急?”康妃凌厉的眼睛令她闭嘴,迅速脸红地低下头,听凭她的训斥:“表哥又不是不帮我们!一个女孩子家不懂含蓄,在宫里大谈没有宠幸如何如何,不嫌丢人!”
支走众人之后,连嫣红都奉命去宸薇宫请安,只为一探究竟掩人耳目。轻雾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烛台的光线时强时弱,风吹倒似的令人不安才吐口。
“沁儿的终身幸福不在这里,她应该出宫寻找新的天地!”轻轻的一吐口,差点把两个女人的魂儿吓出来,莹嫔的脑袋一个劲儿地晃,难以接受似的攥紧桌角,紧紧地盯着帷幕的影子。
康妃看出她的困惑与愤怒,急忙叫他停止不切实际的言辞,高叫着要他帮忙弄来催欢香,然后放到香炉里诱惑男人的。不仅如此,她还扬言要妹妹用催欢花洗澡,多到勤政殿周围走动,那种东西只有真正的男人才会有反应。
她的笑话越说越夸张,带着强烈的风次色彩。太监不能算真正的男人,侍卫们接近不了她们的所及之处,干脆开玩笑说轻雾最应该回避,搞不好把控不住自己坏了别人的好事。康妃头戴金钗,摇晃着脑袋的时候艳丽的妆容凸现美感,高髻的钗环金光耀眼,走进了可以当作一根根细长的镜子。
“姐姐不要与他废话了!”莹嫔改不了她的急性子,拉着康妃的袖子话里有话,眼睛瞪着幕后眼皮稍稍抬一下,嘴角一歪:“表哥可以不帮我,但请不要坏我的心情!本宫已经是选进宫的妃子,就是皇上的女人!本宫若是出宫,岂不是暴珍天物?”
“本宫只问你一句,帮还是不帮?”康妃瞟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放开她的手,扭过头来轻轻问着。里面的人为她们着急,虽然不乏自己的私心,但姐妹俩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轻雾心痛地吼出一句:“利中之女,谈何幸福?”
门外哗啦啦一声巨响,姐妹俩敏感地面面相觑,康妃倒还好稳得住,站起来就往前走,一步步走向门口轻轻开口。听到开门声那么沉闷惊悸,莹嫔方才的彪悍傲慢无影无踪,两手捂住胸口上半身浮动着,头上的牡丹花瑟瑟发抖。
原来是祥瑞宫侍从小凤芸,粗心的丫头路过门口,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了一跤,盘子不仅摔成几瓣儿无法复原,点心也掉落到四面八方。只见她看到康妃一开门,板着脸瞟着地上的乱七八糟,本能地跪下求饶,声音别提多凄惨了!
叩头如捣蒜发髻上的花掉了下来,小凤芸也顾不上了,迟疑一下见主子没有消气,反而气鼓鼓地瞪着眼睛要发作,趁她双,自己主动狠狠地磕头。没几下就肿了起来,嘴上捡好听的说。
“娘娘大慈大悲,奴婢一会儿好好收拾!娘娘万福!”那丫头还在地上跪着,本来要发火的她,听到里面的金盘子落地,顿时明白了轻雾在催促她回去,好歹骂了两句就要关门。
“娘娘!”康妃本能地停住动作,严肃地看着她,谁知这丫头没有心眼儿,刚出完一身冷汗又多嘴,其实也是无心之语:“大殿里有东西摔着了,要不要奴婢进去看看?”眼睛不自觉地往里瞟,惹得她大怒不已,心神不宁地眼珠乱转:“放肆!收拾好你造的吧!”
她的做贼心虚太明显了,小凤芸机灵起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恐惧,康妃不该下意识地向里面望去,转身又来训斥她:“在宫里太好奇了不是好事!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听见没有?”
“是!”她赶紧跪好用手拾起来东西,低着头却用余光看到门缝里的影子,背影像是莹嫔。聪明的女孩子没有声张,而是默默地拾掇残局,心中了然有数。
“她没听到什么吧?”莹嫔得知事情原委,仍旧悬着心问道:“这个时候要不要让表哥回避一下?”
连轻雾直接撩开帷幕,寒光四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康妃,莹嫔知道他们的过去,心里有点酸酸地。毕竟姐姐有心上人说说话,她却什么都没有,很知趣地回避了。
“你们这些女人啊!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轻雾步步靠前,康妃双眸中闪过一丝红润,没等她伸手示意,他一点都不客气地坐下,目光依旧那么尖锐,甚至变得咄咄逼人。
“在这个险象环生的后宫里,每一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见她毫无惧色地捧起杯,喝下一口水故意回避他的眼睛,远望着烛台上的点点亮光:“别看她们个个五光十色,表面上尊贵无比,其实都是空有好皮囊的货色!”
说出来的话令他心寒,这女人大概想到了雅嫔,眼中带着丝丝恨意。轻雾非常不理解地摇着头,把对雅嫔多日以来的观察,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她不仅不买账,反而怒目圆睁地拍桌子反目。
“嘘!”轻雾为她着想,伸手指着门外低声说道:“你再多说两句,门外的人都听见了!”
“你不为我说话,不为我妹妹筹谋,为什么替那个妖精喊冤?”她不领情地好心当成驴肝肺:“哼,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你!”女人的表情那么痛苦,泪水直在眼睛里打转,但话语却像匕首一般杀人,好似把他的心大卸八块,一点点切割带着血仍在地上。轻雾要认真地认识一下她,但看不到她的眼睛里有丝毫光泽。
时间把人变成如此狰狞,心爱的女人到底是麻木了还是已然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