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一年,韩昌偶感风寒,遂一病不起。
大夫来看,摇头惊叫,公子这是贫血。
韩昌挣扎着起身,摇摇头,只说自己没事,没有如此的身娇体弱。
大夫开了几服药,临走的时候,吩咐韩家,准备后事吧。
韩昌病危,临行前,屏退了众人,单独拉着书瑶的手。
书瑶哭成泪人。
韩昌却只是笑,他说,圣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恩爱夫妻的境界。如今我身子不争气,只能先你一步。
书瑶哭着点头,眼泪碎在韩昌脸上,一身嫣红的嫁衣仍旧夺目非常。
韩昌让书瑶俯身过来,低声说,以后我不在,可你仍旧需要饮血。我想着,还是告诉你父亲,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会不管你。只是有一点,你须答应我。
书瑶身子颤抖,重重点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
韩昌道,你无论如何不可以害人知道么?
书瑶虽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却只是点头,不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的。
韩昌又说,你我夫妻不满一年,可在我心中,你便是唯一的妻子。来生,来生我们再相见吧。
说罢,溘然而逝,脸上还带着笑意。
书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书瑶开始安静地给韩昌清洗,让他干干净净地走。
韩昌就躺在木桶里,宛若生时。
突然,她看见韩昌的手腕上缠满布条,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颤颤巍巍地解开。
书瑶全身一震,愣住。
韩昌手臂上密密麻麻地都是伤口,齿印,疤痕。新的,旧的,浅的,深的。
触目惊心。
书瑶看着自己逝去的丈夫,心里某个东西砰然断裂。
她低下头,吻了吻丈夫的脸。
自己也坐进木桶。
然后取出一把剪子。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真的就好像是剪碎一件普通的衣服一样。
剪刀很快就钝了,书瑶却并不在意。
仍旧一剪刀一剪刀的剪下去,黑色的血水渗出来,流出来,喷出来。
很快,木桶里的水变成了黑色的血红。
书瑶只是笑,剪碎了嫁衣,她终于露出**的身子。
这应该是个干净的自己了吧。
她抱着丈夫,安然睡去。
韩家父母发现两个人的时候,都吓昏过去。
但,后来还是把他们葬到了一起。
周猎人在整理书瑶遗物的时候,找到那件装着火狐皮的包袱。打开,赫然发现,那件原本炙红的火狐皮,竟然通体雪白,所有的毛发都变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