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这几日过的不好,错了,不是不好是十分的糟糕;仿佛无故的被人拿走最心爱的东西般若有所失。打开着电脑,无论是面对着报表,还是设计图稿,他都不能集中精力;以至于好几个将要拍板的决议里的错误都是朱茜帮他指出的。夜晚,他总是迟迟不愿回家,然而公司的夜晚亦是如家一般的沉寂,程烨的设计初稿基本完成,不用连续的在公司里加班了,公司就只剩任杰自己,而纵是程烨偶尔留在公司加班,任杰也没有了去创意部的动力。他每晚只是这么坐在转椅上,望着电脑屏幕上的指针一点一点的跳动,这是一个漫长而又焦虑的过程,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装饰性的小灯,它不足以驱散这浓稠的夜幕;黑暗就如同无边的潮水,将任杰淹没,而这潮水里满溢的都是孤寂的气味。就这么看着,坐着,想着,任杰的身体像注了铅般的难以离开转椅;直到双腿发麻,才踉跄的站起向着门外走去。但是回到家又能如何,回去依然是孤寂,任杰默然,在晴然来之前自己也是这么孤寂的活着,可为什么偏偏她在这生活过一段时间后自己却不能适应这几年来一直过着的生活?或许是依赖,任杰终于承认了这个词语的存在,依赖果真是一种毒药,慢性的,渐渐的浸入骨髓。他必须要戒毒,必须要戒毒,于是他冲到厨房,打开冰箱,将蔬菜洗净放在案板上,举刀的手却总是停在那里,他竟已生疏了做菜的流程,有些无从下手。手忙脚乱的做好的饭菜,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没有任何的美味可言;任杰焦躁了,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餐,将餐具丢到水池里就回到卧室。一坐到椅子上,他却不会像往常般的打开电脑,只是靠在靠背上,抬眼望着顶棚出神,这时他才发现当初花大价钱精装的天花板竟有这么多的问题,以前他都没发现。然而,这么一趟,任杰就再也不愿起身,虽然他也知道那张大床更是舒适。保持如此的姿势,直到望向天花板的双眼越来越沉,最后渐渐的闭上。恍惚中听到,晴然的鞋子与地板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虽然她走的很轻,但一下一下的都进入任杰的耳蜗,让他突然从睡梦里醒来,猛然的直起身子,有几次差点掉下转椅。抬眼看下壁钟,而后就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晴然的门关闭,外面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这才起身回到床上和衣睡去。因为早上他还要早于晴然起床!而晴然的状态亦是如此,工作几天了,她白天不住的接电话,晚上总是连续的值班,却只接到一单业务,可就是这单业务还在今天因产品质量问题被客户退货。看着同事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数着表格上的订单,晴然茫然了,自己在这里真的有意义吗?正在惆怅间,总经理不知何时站到晴然的身边,“你,到我办公室里去!”一脸的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