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朵勉强的笑了一下,“自甘堕落?呵呵。”,她也不看他们了,径直的走出病房,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李逸飞在走廊里追上她,他拉住了安朵朵的胳膊:“朵朵,那是真的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
她没有办法回答他,她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答不出来,她是和沈南佶在一起。
李逸飞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你知道我最恨这种女人,我最恨别人欺骗我,朵朵,你以为你和那些普通的女人不一样,想不到你居然会骗我!我对你是怎么样的,你难道都看不到吗?“”你为什么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安朵朵心里明白,她能感觉到李逸飞对她的真心,可是她无从选择,她无法解释自己做过的一切。
李逸飞的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隔壁病房有人探头出来看,她无法面对李逸飞,虽然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说过彼此的关系,她根本不愿意伤害李逸飞,因为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李逸飞按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朵朵,你是真心的跟他在一起吗?”
她猛然的抬起了头,看着李逸飞,她是真心要跟沈南佶在一起吗?不是的,她是被逼的,她是被迫的,是他强制自己做她的宠物,可是,这一切慢慢的变得不同了,她慢慢的习惯了沈南佶的存在,慢慢的习惯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习惯了他压迫自己,虽然他经常不在家,但是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高兴的。
她没有拒绝他,是她的错,她的确是自甘堕落了。
她慢慢的把李逸飞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谢谢你救了我,我却恩将仇报,你对我那么好,我去要骗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李逸飞的眼睛里有什么在涌动,他对她怒吼着叫:“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李逸飞返身冲进了病房,然后狠狠摔上了门。
安朵朵一个人站在空阔的走廊里,白炽灯悬在天花板上,又高又远的光。我的视线是模糊的,只觉得脸上又痛又辣,鞭挞着我。我脑海中浮现出李逸飞离去时候那洒落的一滴泪光,那个一直对着她笑的人——她骗了他——她用最丑陋的真相伤害到他,他从此不会再想见她了。
楼道里有脚步声,病房里越来越多的人探头出来看热闹,整个世界都像是离她远去,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一切都变得那样遥不可及。她不能再站在这里,不然整幢楼的人都会出来看着她,她拔腿向外冲去。
安朵朵不知道怎样走出的医院,身上还穿着病服,一路上她尽拣人少的路走。出了医院后就是车水马龙的笔直的大街,她看着那些滚滚车流,无数红色的尾灯,就像一条蜿蜒的灯海在缓缓流动,她看着这条熙熙攘攘的车河,想着自己要不要一头撞进去,被碾得粉身碎骨,然后就永远不需要再面对这一切。
她没有带包,人行道上有公用电话,她走过去摘下听筒。她想打电话,可是她没有钱,她也没有任何一个号码可以拨出去。她的手指在发抖,妈妈,爸爸你们在哪儿?妈妈和爸爸都已经走了,他们都死了。明天这件事就会被传开了,所以的一切都会被公开出去了。
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她抖得厉害,可是没有哭。四周嘈杂喧哗的人声,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公交车报站的声音,行人走路的声音,统统朝她耳中塞进来,像是无数条蛇,硬生生钻进她的脑袋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她这种千年妖怪级的路痴居然能从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走回她和沈南佶的公寓里,屋里没人,沈南佶还没用回来,黑乎乎的,又安静得可怕,安静得她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的声音,而她全身没了半分力气,身上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又像是溺在水里,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却挣扎不了——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而去,从此永远陷在绝望的黑暗里——为何刚刚自己不淹死在那游泳场里算了,她又活过来受这种折磨做什么呢!
沈南佶,沈南佶,你不是说不准我离开你吗?你呢?你现在又在哪里呢?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为什么又不在我身边?!!
她自己的命苦,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沈南佶,你不是说要一起下地狱吗?为什么不在,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狱!
安朵朵一头栽在了地上,屋里很安静,很安静,没有一点人气······
而在香港的另一头,仿佛若有心灵感应一般,沈南佶刚好和高斯的人谈好一轮谈判,明天终于可以签约了,这个高斯也是快硬骨头,想不到会花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原本打算周末就回去了,高斯的人却一直拖拖拉拉的,找上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一样,他突如齐来的一阵烦躁不安。
“沈总,明天就是我们签约的日子,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高斯老大握了握沈南佶的手。
“嗯,合作愉快。”沈南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