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近冷漠地推开了他,而他茫然若失,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无辜无助地看着她,眼神就像在询问她,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她不忍,可是她没办法,她胡乱穿上了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公寓。
留他独自在那儿,甚至连个理由都不给他,她只要一想到,内心就愧疚得痛不可耐,她不想的,可是她别无选择,她恨透了自己这样,明明不该有的心思,她却如何也挥之不去,她觉得自己很可耻,甚至很肮脏,竟然能身在一边,心在另一边。
这样的更深寂静的时刻,跑了大段的路却是半个人影也无,莫名就加深了她心里的悲凉。
有惊怖骇人的犬吠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路灯的光晕黯淡而飘忽,淡得她觉得,只要这夜风轻轻一吹,那一盏孤灯独火就会熄灭,然后留给她一片无边无际的暗黑。
凌晨的凉风不断侵袭着她单薄的身子,她终究是觉得冷了,抱住了手臂,默默地蹲了下来。
她没有去注意自己跑到了哪里,脑子里白茫茫的,内心里空荡荡的,她不明白,白天的时候她不是刚决定要忘却?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就这么一小会儿,她那点薄弱的意志力就被摧枯拉朽地摧毁掉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好像她所做的一切抗拒,都不过是徒劳,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她所有的懦弱统统都会原形毕露。
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样的不可理喻,咄咄逼人地逼她:“首先,我不是狂而是我要洗澡,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擅自闯了进来偷看我洗澡,要告非礼也是我告你……”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男人,永远都那么居高临下、狂妄自大,永远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怎么会对他动了心?
或者是那一次荒唐的醉后重逢?
或者是他身上有她喜欢的J’adore的香水味道?
或者是那一次被困在电梯,她茫然失措,而他镇定自若,无形中给了她及时的安慰和太多的鼓励……
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因为是他,而他不知何时,已经不动声色夺去了她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