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雨林冲到那个人的面前，举起的双手又放下来。
“聂先生！”
聂天表情平静，甚至没有看珊迪一眼，表现得极为淡定。
“我是第一次来片场，就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场对手戏，尤导演，你对演员的指导的确名不虚传。”
尤雨林满肚子苦水：她们自己打的热闹，关我什么事？
聂天缓缓说道：“本来我已经将电影制作全权委托于你，不应该再提额外条件，可是今天的戏，实在太精彩了，让我这个影迷大饱眼福。我想提一个不情之请。”
尤雨林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涉及到人家的家事，也不能不松口。
“你请说。”
“我觉得，这两位演员的气质，珊迪小姐更适合饰演女二号，云朵更适合饰演女主角。刚才这场戏，不如由她们互换角色来试验一下效果，你看如何？”
尤雨林瞠目结舌，这种要求，他当了一辈子导演，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哪是拍戏，这不成了女子散打选手互相ｋｏ了？
尤雨林没有表态的机会，聂天马上对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说：“如何？”
居然这样庇护她，居然这样庇护她！云朵的心都快爆炸了。
我要杀了她！
不，我要冷静，因为我的冷静，我才赢了上一回合，我到片场争到这个角色，并非为了打她两个耳光这么痛快，刚才只是一时冲动。
云朵，你忍得住，你是什么人的女儿，连这点折辱都受不了？总有一天，你会加倍奉还。
云朵出人意料地点点头，率先冷笑道：“只要我先生乐意，我愿意从命。”
疯了，简直是疯狂，周围的人要不是因为场面特殊，非炸锅不可，这是什么样的戏剧场面啊！
珊迪微微一笑，抹掉嘴角的血丝说：“我也同意，我愿意和云朵女士互换角色。”
重新开机，灯光准备，一场有史以来最奇特的戏，正式开始拍摄。
“你快说，你来到我们家里究竟想做什么？”这表白到了珊迪口中，是如此轻柔无力，充满着挣扎的痛苦。
居然可以这样演，尤雨林的眼睛睁大了。
是的，可以这样演，这样无力的爱恨交织，完全可以。
“太太，我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为了完成学业，给先生补习英文而已。”
云朵冷傲地说道，不是狂躁，也不是顶撞，而是一种保持最后矜持的尊严。
居然也可以这样演！
“英文？他如今发达了，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要学什么英文，都是借口！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贱人！”最后一句骂声，无力而绝望，辛酸又心碎。
珊迪的手虽然举着，却不住轻轻颤动。
“太太，我有我自己独立的人格，我不会依附于先生，我要追寻我自己的人生。”云朵直视珊迪，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