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之中,皇甫焱晧只往前走了一步,一步而已。
片刻之后,他无情转身。刚刚有所改变的面容在瞬间变得更加冰冷如霜。
在他身后,馥香再也坚持不住,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苍白的小脸趴在泥泞雨水之中,一动不动。
“启程。”
他看着地上那抹昏迷的身影,薄唇轻启,却是冷淡平静的两个字。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他宽大衣袖下的大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刚刚那一步,他都不该走出去!
这整个北唐,谁都可以有恻隐之心,谁都可以为古初雪动容,唯独他不可以。
如果有朝一日他皇甫焱晧动心了,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孤煞是情煞还是亲煞?
——
回去的马车上,车内,只有皇甫焱晧跟昏迷的馥香。
他淡淡的看了眼外面驾车的追月,抬手挑下车帘,将冷风阻隔在外面。
旋即,轻轻俯身,若无其事一般的握住了馥香的小手,她的手冰冷颤抖,娇小的身躯窝在锦被里,小小的一团,好像故意将自己缩到不能再小,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般。
他握着她的手,宽大手掌将她的娇小包裹其中,暗沉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光亮,看向她的眼神流露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昏迷中的馥香身子动了动,小手很不安分的从他手心抽走,像是生他的气一般,宁肯抓着被子也不肯被他握着。
皇甫焱晧微微蹙眉,面色闪过一抹不悦。
继而再次抬手将馥香小手握在掌心。这一次,明显带着霸道和不容抗拒的威严气势。馥香轻哼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额头的伤口痛的缘故,眉头皱着,小手抗拒的在他掌心挣扎。如此看来,倒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
皇甫焱晧眉毛微挑,差点就月兑口而出,古初雪,你还没玩够?
可是话到嘴边却狠狠地咽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此刻的她,能看到还是能听到?
他跟一个不能给他任何回应的她在这里较真什么?
蓦然松开自己的手,那苍白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抓紧了被子,如遭大赦一般。似乎是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皇甫焱晧脸色一黑,冷冷开口,“追月,加速赶路。”
语毕,他坐直了身子微微阖上眸子,脸上挂着冰霜,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马车外,追月已经快被冷风呛死了,听到皇甫焱晧的话差点因为倒吸一口凉气真被呛死了。
难道主子感觉不到现在的速度已经是飞奔了?再快?主子是不是厌倦他在身边伺候了,想找个借口解决掉他啊!
——
与此同时,同一片雨夜下,北唐皇宫最偏远清冷的太子殿外,大东清了清嗓子,对站在自己对面的另一个护卫大海幽幽开口抱怨。
“这雷雨交加的,我这一趟赶路可真是要命了。”大东说完,眸子若有所思的朝亮着灯的寝宫内看去。
在他对面的大海低吼了一声,“你嚷嚷什么?殿下还在疗伤呢!就你辛苦啊!平时殿下赏给你多少好东西,现在让你出这么一点力你就抱怨!”
大东一听大海如此说,话锋一转,“哎,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啊,你看我一个大男人来回跑这么一趟都累成这样,你说那古初雪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被留在山上一天一夜了,人家姑娘怎么熬过来的啊!”
大东说完,故意咳嗽一声,再次看向寝室的窗户。里面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大海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大东利用了给古初雪鸣不平。
“哼!殿下不是安排你在暗中保护她吗?要你是吃屎的?”大海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大东跳脚的喊着,“殿下只让我在暗中保护,可是不让我出去啊!啧啧!你是没看到,那姑娘可怜的呢,头上还有伤呢,血一直流,吓傻了一样的用棍子戳着黑熊,那黑熊早被我的箭给射死了,她还不知道,手心都磨破了都不敢丢下棍子。
后来喊了两声太子殿下,那声音都颤了。你想一个姑娘家,眼睛看不到还被留在那种地方,这日子怎么熬啊!”大东频频摇头,想起刚才的一幕,就唏嘘不已。
大海愣了下,看了眼寝宫那里。压低了声音呵斥大东,
“你差不多就行了!太子殿下也是身不由己!已经为她受伤了,这无亲无故的,她又是古家罪女,还想如何?”
“我就是可怜那姑娘。你说多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姑娘,坐在地上等了一夜,下雨了也不知道躲躲,身上都被淋透了,就那么一句话不说,好几次我都以为她冻死了,想过去看看,可是想起殿下不让我靠近她,我远远地看着啊,就觉得难受!好在刚才皇甫焱晧去了,人是被带回去了,我看这次没有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大东连连摇头,说完后,寝室那里响起轻微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音。
屋内,面色苍白的百里惑唇角一勾,一抹优雅的笑容在唇边安然绽放。
手中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胸口那里再次渗透出斑斑血迹,刚刚包扎完毕的伤口再次被他挣裂。
他低头看了眼那渗透出来的血迹,唇边依旧挂着高贵从容的笑意。
他知道她不会有事的,他许给她的那个承诺,是时候快点兑现了。
——
十日后,馥香身体才刚刚恢复元气,百里千仓再次传召她跟皇甫焱晧入宫。
馥香隐隐觉得,百里千仓此番目的是跟百里惑有关。
可百里千仓却是单独召见了皇甫焱晧,命人将她带到了朝阳宫偏殿等候。
馥香才刚刚坐下,便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她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却隐隐感觉到来者不善的强硬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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