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心里又担心了起来,她虽不喜欢蓝家,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她这样的官宦之下的女儿,家庭一遭剧变,不是被流放就是会被卖到教坊……一样也不会有好结果。
正思索着要不要将见到黑衣人的事告诉给老太爷,便听见有人在哭着喊:“大姐,大姐,我请了大夫来了。”
紫绸抬眼看去,只见三姑娘素丽提着裙子,满头大汗的正往这边跑,身后还跟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和一个大夫模样的人。
虽说没有一个时辰,但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自己若半点医术也不懂,此刻恐怕早已被毒死了,素颜看着因跑得急切,小脸胀得通红的素丽,唇边勾起一丝冷冽的讥诮。
“大姐,你还好吧,对不起,妹妹没用,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人请来,你……”素丽边跑边哭,嘴里不停地陪着不是,但一触到素颜那冰冷的眼神,便再也说不下去,一脸愧色地闭了嘴,眼中露出无奈又痛苦之色,拿着帕子掩嘴,似乎在拼命压抑着自己,不哭出声来。
那大夫倒是个爽利人,一听说是被蛇咬了,便也不顾及什么男女大防,直奔素颜身边,蹲下查看素颜的伤口,素颜也没什么避讳,扯开盖在伤口处去的裙摆,将伤口显露出来。
只听连着几声抽泣,莫说那些粗使婆子,就是那大夫也是一脸的惊赫,素丽凑近来看,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大姐……我该死,我不该让你摘石榴的,对不起……”
“伤口是大姑娘自己处理的?”大夫仔细查看着伤处,见流出来血鲜红不见一丝浊色,倒是松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问道。
“确实,若不自行处理,等大夫您来,我怕是魂归九幽了。”素颜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哭得肝肠寸断的素丽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那大夫见她伤得如此重却面色沉静镇定,并不如一般闺中女儿般娇气胆怯,心中不免赞叹:“大姑娘乃女中豪杰也,遇到此等危险,一般男儿恐怕都没有大姑娘如此本事和气度,姑娘的胆色和见识下官佩服之至。”
又见素颜脚上似洒有药粉,便拈了一点洒落在她伤口外的干粉放在鼻间嗅了嗅,立即脸色一变,看素颜的目光便变得复杂了起来,素颜心一惊,那药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是,来历不一般?
素颜正等那大夫发问,她好随机打听一点那黑衣人的来历,谁知道那大夫却是立起身来道:“大姑娘既已自救,蛇毒已是清掉了的,在下再给大姑娘用些止血的药,开些清毒的内服药便可了。”
半点也不提那药粉之事,素颜不由抬眼向那大夫看去,这才看清,这大夫三十多岁的样子,相貌清瘦,眼睛却是烱烱有神,虽着一件儒袍,但看那通身气度作派,根本不像普通民间大夫,不由问道:“大人可是在太医院供职?”
那大夫听得微怔,脸上却带了丝笑意:“大姑娘好眼力,下官正是太医院陈医正。”
素颜听得微惊,看向一旁仍在哭泣的素丽,蓝家虽是京城望族,但平素最多能请到一名六品太医进府,医正乃太医院之首,以蓝府的身家地位怕还请他不动。
素丽却眼露迷茫之色,看了看那医正后喃喃道:“……老太爷不在府里,老太太……倒是派王管事去请医了……正好在垂花门处遇到了这位大人……我说怎么来得这么快……”
意思便是这陈医正是不请自来的?素颜虽是一肚子的疑问,但仍按下疑问,行礼致谢,正想问清原由,那医正却是身子一偏,拿出一瓶药粉来递给一旁的紫绸,“大姑娘将此药洒在伤口处,便可以止血。来个人,跟本官去拿清毒的方子。”说着,像是怕素颜多问,再不停留,大步朝外院走去。
紫绸忙照那医正的话给素颜上了止血药,又使了个婆子去跟着那医正去拿药。,有两个粗使婆子便架了素颜回了屋。
素丽一直哭哭涕涕地跟着素颜回了屋,看着紫绸帮素颜处理了伤口,包扎好了后,才止了哭,却是站在素颜床前不肯走。
素颜听着就有些烦,躺在床上斜睨了眼素丽:“我想歇会子,三妹妹你走吧。”
这话听着就是在赶人了,素丽听了脸上更不自在,眼里又浮出泪来:“我知道大姐姐必定是恼了我,可是,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我有那害大姐姐的心,叫天打五雷轰,方才我去叫人,到了老太太院子里,玉环姐姐却不肯让我进去,说是老太太忙了一大早,累坏了,正在歇息,我急着说大姐你被蛇咬了,玉环姐姐听着才急了,忙去禀老太太,老太太让玉环姐姐叫王管事去请大夫,我在老太太屋里等了好久,也没看太夫来,心中着急……跪着请老太太再使人催一催……玉环姐姐见了就拨了几个婆子给我,说是先帮着把大姑娘你抬到屋里去了再说?还好,碰到了这个太医……大姐,你不知道,我怕来不及救你,几次冲到老太太屋里去,都被金钏姐姐挡了……”
像是怕素颜不信她,素丽还特地扶起裙摆,撸了裤子给素颜看,膝盖处,果然两块青紫,看印子的确像是跪久了所致。
听素丽的口气,她是将自己被蛇咬之事禀报了老太太的,但老太太似乎并不太着急上心,只派了个外院的管事去请大夫,如果刚才的陈医正不是老太太请来的,那么,老太太请的大夫呢?为何还没来?……自己命悬一线,也不见老太太来探望自己。
如此说来,若是自己没那自救的本事,老太太此刻是不是在等着自己毒发身亡的消息呢?若真是如此,那这蛇……会是老太太而不是二夫人使人放在石榴树上的?可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去摘那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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