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帝……”
庄严小声的唤着。
半分钟过去了,二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被唤的人根本无动于衷。
“老大……”
庄严斗胆颤微微地唤了第二次。
“嗯?”正在练武的精壮男人冷厉地应了一声,音调上扬,分明是不悦地警告。
“那个……”
“说。”
总算得到老大的应允,庄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老大练功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除非是十二万分火急的事。
如果他不能保证今晚自己的汇报的这件事是一件十二万分火急的事情,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后果会怎么样。
不管,时间不等人,横竖是个死,他豁去了。
“老大,你交代过,抚养一个女孩子的事,如你所规定的,现在刚好已是十年。”
“女孩子?十年?有这事吗?”
“有有有,老大,你看,这是我为你做的记事簿,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呢。”
风残裂微皱了眉头,他的记忆力超级好,可是十年前的事他不曾有一点印象,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他根本不在乎——选择性忘记。
“你就为这事打扰我练功?”风残裂一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手舞长剑,一招一式,稳且狠。
剑风横扫而过,庄严手里捧着的一摞纸簿呼啦啦腾空扬起。
“老,老大,从你下命令那天开始到现在,刚好十年,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十年零一天了。”庄严颤抖着声音解释他不得不打扰老大练功的原因。
风残裂是纯正的中国北方男人,看似犷悍精壮的他却有着德国男人一般的精细,这令他那双狭长的墨色双眼里,除了尊贵,更多了一层让人害怕的似能看透一切的狠准。
跟着这样的老大,做为贴身属下的庄严,自然变得比时钟还要精准。
这可以理解,老大风残裂的身份是横跨亚欧的黑道组织黑风冢的老大。
身份决定了性情,也或者说,身份与性情相辅相成——尊贵神秘的身份——辅之阴狠无情莫测的性情。
纸簿随着一阵旋转的剑风缓缓坠落,风残裂一剑下去,剑尖稳稳刺中其中一张纸,猛然刺于地面之间,纸上所有字迹在锐利剑锋下碎裂,唯独一个名字完好的卧在纸端——罗微妙。
风残裂微垂了双眸,那双眼睛里看不出悲喜,单薄的眼皮上下微微跳动了一下,整个脸上再没有一丝神情。
回忆是内心的跳动,他吝啬将展示心迹的神情给予面容,所以,即便是难忘或者是不能忘记,他的脸,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情。
他可以选择性的将那十年忘记,可是他自己知道,他无法忘记十年以前,那时候。
那时候。
他还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她还是一个娇滴滴水女敕女敕哭啼啼的小黄毛丫头……
“十二点之后,把她带进我南山的住所。”风残裂垂眸冷声喝道。
剑锋一扬,那写有一个女孩子名字的纸簿,粉碎如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