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镜子里,反映着一张苍白到可怕的小脸,镜子前她的罗微妙被自己的脸色吓了一跳。
她强打起精神,胡乱的挽起凌乱的长发,露出纤长的脖颈以及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微微闭了闭眼睛,咬紧下唇,抬手撕掉粘在伤口上的碎布,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向她张开着,狰狞的像是野兽的长唇。
她用沾了清水的棉团擦拭,每触一下都牵动全身的神经,痛感不必言说,冷汗顺着额头滚落,一滴滴落在伤口上,如同伤口上撕了盐巴,撕心裂肺的疼痛,痛至麻木。
门虚掩着,楼上男女沉浸于**中的喘息此起彼伏,传入她的耳畔。
她的唇角扯出一抹鄙夷的冷笑,继而,笑容在身体传递来的剧痛中变得扭曲。
她剪开白色纱布,一双手在前胸后背艰难的缠绕,总算是包住了那道伤口。
女仆在门外掠过,故意在她的门边停顿了一下,传给她一通谩骂。
“呸,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活该落得这个下场,呸呸——”
她哑然失笑。
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别人的老公?呵呵!去他的鬼吧!
她只是那个男人用来当做肉盾的工具而已,用来抵挡他那个随时可能寻来的妻子,用来接收他所有的愤恨,真正的狐狸精正在他的身下辗转承欢。
她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从而抹掉最后一丝笑意。
她已辩别不清楚这血是来自别人赏给她的巴掌,还是自己刚刚太用力咬的了?
小腿也好痛,她微弯了身子,伸手朝那小腿上的几乎破裂的於青抚去,不想被触的於青竟疼痛如锥刺,而胸前的伤口因为弯身的缘故,再次淌血,浸透了白色的纱布,她终于无力坚持,在鲜血带来的唯一热源中昏厥过去。
一早,她是被一杯冰水淋醒的。
她猛然睁开眼睛,瞳孔前慢慢放大的是如同凶残野兽一般让人恐惧的男人的脸。
她一个激凌坐起身来,顾不上一身被牵动伤口的疼痛。
“怎么,在这装死吗?”
“我怎么会死?我怎么可以死呢?我死了,你对我付出的十年养育不是全白费了吗?你所谓的深恨企不无处发泄?放心,我不会死的。”她扬起一张依旧苍白的脸,对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听了她一席话,男人先是气愤地咬了咬牙,她以为他的拳头会毫不犹豫地落到她的身上,不过事实没有。
他突然笑了,不过这笑比他的盛怒更让人心惊胆颤。果然。
果然,他捏着她的下巴玩味一笑,说道:“今晚,由你陪寝。”他上下瞄了她一眼,补充道:“我向来不喜欢乱糟糟的女人,所以,今晚上,不要让我看到你这一身让人恶心的於青,尤其是——”他伸出手三两下扯掉她好容易缠上身的纱布,“不要让我看到这条伤疤。”
陪寝?她霍地抬眼深望他的脸,她的一双大眼睛里,看不出神情。
陪寝,按理来讲,她应该高兴才是,因为那将意味着他身下的女人是自己而不是别的女人,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她觉得委屈,特别的委屈。
与之上床的男人,该是相爱的男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