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动口不动手……”柔福反抗道。
“动口不动手?这可是你说的……”颜亮脑子一转,嘿嘿一笑,便用口去啄柔福的耳朵,然后是脖颈,柔福忙着躲避,可是身体被他搂住,躲也躲不开,只好告饶。
“告饶也可以,不过你得为本公子做一件事,唱个曲子给我听,就放过你。”颜亮要求道。
柔福皱眉:“奴家不会……”话还没说完,颜亮就又低头去吻她的脖子。
“好好,我唱,我唱。”柔福忙不迭地答应道。
颜亮便正了正柔福的身子,帮她理了理被风和他弄乱的发,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柔福想了想,便轻轻启口:“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
这阙词唱完,柔福便锁紧了峨眉,一股钝痛袭上了心头。
她并不是要故意破坏眼前的景致和自己的心情,只是这么一开口,这阙词便这么轻轻易易地出了口,也许是因为这词作者的经历和自己的身世过于贴近的缘故了?能表达出她心里最想说的话,都是失去家国之人,都被迫沦落敌手,此时的她更加体会了一百多年前李后主做这首词时的心境,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她的声音就像青瓷,脆而清冷,因为加上了感情,因而越发动人宛转,一曲罢了,过了许久,颜亮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听?这可不怪我,是你逼我唱的。”柔福掩藏好了突然涌上的伤感,故作不在意地说道。
“这么没自信?不是难听,是这词忒消沉了些,难得一派大好春光,再唱个应景的,我爱听你唱。”颜亮再次用下巴摩挲了下柔福的头发,于是柔福就真的又唱了一曲,她是越来越难拒绝他的要求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唱完了之后,颜亮是一声更长的叹息,伸手又敲了一下她的头:“这个不好,再换一个。”
柔福再唱:“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打住打住……”颜亮忙打断她:“你是有多喜爱那个亡国皇帝李后主啊,怎么都是他的词?这不是故意要破坏本公子的兴致吗?”
柔福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颜亮的话,觉得也不尽然,李煜的词自成一派,却并不是她最喜欢的,要说词人,本朝比李后主成就高出的就有许多,也许真的是因为他的词此时最应景。“怎么,元功不喜欢李后主的词?”
“一个亡国的皇帝,有什么值得津津乐道的?”颜亮打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可是,亡国并不能抵消他的文学成就不是吗?”柔福觉得这么评价李煜不是很公平,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