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成了冷妃后,香潇宫里越发得清净无扰。
大多数见风使舵的丫鬟和太监纷纷能避则避,怕自己将来的富贵荣华也要沾上了晦气一般。
不过香儿倒是一如往常地伺候,她年纪不大,却似乎如老者般看透了宫中的冷暖。
香儿泡了一杯茉莉茶,轻轻地放到了玉妃身边的案台上。
“娘娘,别怪奴婢多嘴。我们都是凡尘之人,孰能无情啊?要真真出家当了比丘尼,那或许娘娘就可以忘掉红尘琐事。不过依奴婢愚见,娘娘心中一定有所牵挂之人。”
这赤果果的话让玉妃整个人一惊。
“你这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照你这么说,你倒是说说看我还有什么牵挂之人吗?”
“奴婢说了,娘娘可别打奴婢。娘娘牵挂着那个豫国太子,也是就原来的宰相大人。”
想到这个人,她情不自禁得变得娇羞骚红,无可奈何。
这次她没有扬手打香儿,尽管被她一语中的。
“香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怎么觉得会是他?”
“奴婢没有乱讲。娘娘,你想啊,你为何现在被贬谪冷宫,不就是因为他吗?刚才公主问你的时候,你也吞吞吐吐,我想娘娘心中一定在乎这个人,否则言辞就不会这么闪烁了。”
玉妃不禁笑了笑,拍了拍香儿。
“香儿,你还真会贫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啊?”
香儿看到玉妃狡辩,便又笑着答道:“娘娘若是心中无他,明日他怕是要走了,你不会去看他吗?”
“我不会去看他。”
玉妃绝然地拒绝道,想想自己现在是皇上的后宫妃嫔,哪有什么资格去送他呢?
“那奴婢真是多嘴了。”
香儿说完,识相地退了下去,只留玉妃一人望着窗前紫雀呆想。
等到夜幕降临,银色勾月袅袅升起,那一抹寂寞也渐渐散开了,手中的针线不由得一扎滑落了下来。
玉妃披着一件单衣,款步走到窗前。
“……昨夜冷中庭,月下相认。睡浓更苦凄风紧。惊回心未稳。送晓色、一壶葱茜。才知花梦准。”
她低眉垂首,低吟起吴文英的词来。
“娘娘,好雅兴啊……”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玉妃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