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时之间太兴奋,下次我会注意安全滴!”夏小凉翻身坐起,吐着红舌对裴阳行了个童军礼。
不能怪她这么兴奋!
从小她就是睡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长大,身上没长几两肉的她,常常早上一起床,身上就会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时碰到热心过度的老师,还会被抓进辅导室,这间她是不是被家暴。
当她一再否认,让老师快相信她时,她那个长得就像是会家暴的老爸风风火火地赶至学校和老师一打照面,她的否认就跟屁一样的一随风而逝。
直到住进裴家,她才体会到软绵绵的床真是一样神奇的东西!
尤其新房里这张KINGSIZE的大床,让她最为兴奋,因为这表示,她再也不用怕跌下床去!
看她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模样,裴阳轻叹了口气道:“希望你记得你的保证。”他反手关上房门,落下了锁,免得晚上他家慈禧太后跑来新房出巡,那会吓死人。
“停!”夏小凉及时伸出手,挡住裴阳伸完懒腰就往床上倒的动作。
“怎么了?”怕压坏身后娇小的身子,裴阳连忙直起身,满是疑问地看着眼带坚定、但嘴角却带微笑的夏小凉。
“嘿嘿!今天是我先抢到床位滴,所以……”她指着大床旁的地板笑道:“今晚你的位置在那里。哈哈!”
“……”敢情她以为他们要“分床睡”?裴阳扬起眉,看着在床上乐不可支的新婚娇妻。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是不介意啦!只不过……你应该有听其他人说过,关于裴家祖先晚上偶尔会出现的故事。”见夏小凉因他的提醒,脸色有逐渐发白的趋势。
裴阳清了清喉咙,再加油添醋地说:“老女乃女乃过世之前最疼的就是我,所以,几乎每个晚上,她都会来帮我盖被子。你也知道老人家眼睛不好,要是她不小心替你盖被子,你可千万别大叫,这样会吓到老女乃女乃。”
“那我——”夏小凉吓得抱着枕头跳下床,才开口,又被一脸阴沉的裴阳打断。
“老女乃女乃每回出现的路线都不同,要是她不小心穿过艇在地板上的你,你就忍耐一下,会感觉冷冷的,咬牙撑一下就好。”说完,裴阳转身打开衣柜,拿了几件衣服进入浴室,独留吓得脸色发白的夏小凉在偌大的房里。
浴室门一关上,裴阳再也忍不住的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
他庆幸事前有请人调查她,不然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平时大刺刺的夏小凉居然会怕鬼!
擦去眼角因大笑而流出的泪水,裴阳吹着口哨,开心地放水,洗澡,准备迎接与娇妻共枕的第一晚。
夏小凉抱着枕头,闷闷地坐在浴室门口。
听着里头传采的口哨声,她刚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又开始爬满全身。
一直以为那只是谣传的鬼故事,经过裴阳一点也不藏私的证实后,她发觉房中央那张大床再也吸引不了她。
而那个被老女乃女乃盖被子的家伙,居然还在这种时候吹口哨!他难道没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晚上吹口哨会引来“那个”吗?
夏小凉痛苦地把头埋入枕头。“不要再吹口哨了!”本该是中气十足的大吼,但从厚实的枕头里传出,却是软弱无力的气音。
呜呜呜……一个会帮人盖被子的老女乃女乃就够吓人了,他口哨吹个不停,是想引来一窝阿飘吗?
“你不到床上睡,坐在这里干嘛?”一打开浴室门,就看见夏小凉抱着枕头坐在地上,裴阳忙忍住笑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我想,床那么大,应该够两个人睡。”这样老女乃女乃就踩不到她,也不会盖错被子了吧?
“是没错,但是,我们只是假——”
‘夏小凉打断他的话,赢接拉着他的手走向床道:“我们两个又不来电,就算月兑光光躺在同一张床上,也不会有什么干柴烈火的事发生啦!”
她又不是没看过他亏的妹是哪些类型,几乎都是像阿美那种大胸部的,正好,她连她们的一半都没有,所以,绝对安全。
“这么肯定?”看她十足把握的表情,裴阳很想告诉她,没月兑光光躺在一张床上他就想吃了她,真要月兑光光——他绝对会把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嘿啦。”一把将他推倒在床的左边,拿起被她踢到床下的被子替他盖上,夏小凉这才开始把她专用的小凉被铺平在床上,她躺在小凉被的一侧,像卷寿司一样把小凉被一卷,一条人体寿司就完成了……
“你……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他很肯定手上的资料绝对没写到这一项。
“嗄?”夏小凉困难地转过身,看着一脸“惊恐”的裴阳。
“就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卷成这样?”不是说他们不来电,不会有干柴烈火的事发生?把自己卷成这副模样又是什么意思?防他?还是防她自己?
“哦,这个、这个……”她尴尬得不知该不该诚实以告。
最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老爸说我睡癖‘有一点点怪’,所以交代我,只要跟朋友同床,绝对要把自己卷起来睡。”
还记得当时年纪小,有个天天手牵手一起上下课的好胍友,她首次邀约她一起参加女孩们的睡衣派对;当天晚上,她兴奋得忘了老爸的交代,结果一时失手,打掉睡在她身旁的好友两颗门牙,从此,好友就变没有了。
听完她的解释,裴阳暗自吞了口口水。“意思是,只要和你同床,就会有被你打到的机会,是吗?”别告诉他,她除了有吓人的起床气,连她的睡癖也非常吓人。
“就、就……就,你别怕,我卷得滴水不漏,不会也打掉你两颗门牙的。”她皱起小脸,急忙澄清,免得裴阳丢下她一个人面对会替人盖被子的老女乃女乃。
“两颗门牙?”都打掉别人两颗门牙了,这种睡癖还叫“有一点点怪”?那要怎样才算睡癖很怪?
夏小凉急忙澄清的说:“老爸说,那不能全怪我,那个年纪大家都在换牙,我只是加快别人换牙的速度而已。”
意思就是,他的岳父为了化解女儿内心的自贵而说谎,但骗了那么多年,总该告诉她实话了吧?
还是——裴阳突然想起一早和岳父通电话时,在挂上电话之前,岳父淡淡地对他说了句“愿主保佑你”,一度让在国外长大的他以为这只是简单的问候语,但现在,他可不那么认为了,这绝对是岳父的阴谋!
“唉……别这样卷了,你靠过来。”裴阳伸手拉开卷住她的小凉被,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道:“别乱动,这样子比你卷成那样还安全,我不希望明天一早醒来,看到你急急忙忙的想上厕所,结果被那条小凉被卡住,跌了个狗吃屎就算了……要是尿了一裤子,我还真不敢去抱你起来。”
他有洁癖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真碰到那种状况,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唔……你这样讲很恶心耶。”
“事实就是这么恶心。别听你老爸说什么把自己卷起来这种事,要是碰到临时有什么意外,那只会让你先受伤。”反正他皮厚肉粗,就算晚上真被她当成沙包揍个两拳,对他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被老爸知道,他会很伤心的。”再怎么样,老爸也是为了自己好嘛。
他口气略差的道:“那就别让他知道。”看她护着老丈人的行为,让他心里起了微酸的醋意。
哪个男人能容忍他的女人为别的男人说话?就算那个男人是他的老丈人也不行!
裴阳愈想愈气,一时没注意拿捏力道,被他紧搂在怀中的夏小凉差点被他闷死。
突然无法呼吸的夏小凉急忙手脚并用,试着推开搂住她的人。
“咳咳咳咳!放、放、放……放开我。”如果他是想让她体会被小凉被卷住、发生意外的感觉,他办到了!以后打死她,她都不会再用小凉被将自己卷起来,太恐怖了!
“你没事吧?”裴阳自责地放开她,伸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
她微怒地踢开盖在肚子上的小凉被。“咳咳!没事,差一点点就可以和老女乃女乃作伴而已。”
“……抱歉。”重新将她揽回怀里,裴阳轻声在她耳边道歉。
“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体会被小凉被卷住后发生意外的感觉,只不过,你下手真的有点重,也真的吓到我了。”她安分地躺在裴阳怀里道。
“……”这是个误会!还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裴阳无语地瞪着天花板,看来以后别想跟她有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免得他们因认知不同而永远无法相通。
“好怪。其实我会认床,可是我现在好想睡。”她硬张开快合上的双眼。
向来一到新环境就需要花费很长时间适应的她,今天晚上倒在第一次睡的床上,居然破天荒的连“翻来覆去”的旧戏码都跳过,直接快转到昏昏欲睡—一这是什么情况?
裴阳轻抚着她眼下的黑影。连日不得好眠的结果,就在今晚一次补足吧。“睡吧,我们明天还得早起。”
他特意安排了两个星期的“放松行程”,在她最爱的垦丁,让他们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之下更加了解彼此。
当然,他也是很有私心的,想趁这两个星期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至少先得到她的人,让她不再有随时都可跟他说再见的念头,再慢慢进攻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与他白头到老。
夏小凉再也撑不住地闭上眼,进入梦乡前.不忘交代着:“要是我快打到你……你要记得躲开哦。”
“……好。”裴阳再次无语地看向天花板,无力地答应着。
如果——他睡着后还能闪开她的拳头的话。
凌晨时分,裴阳揉着第N次被踢下床摔疼的背,看着从窗帘细缝微微透出天空微亮的光线,他从地上爬起,坐在床边,看着夏小凉因熟睡而红透的小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今天开始,他绝对要严格控管夏小凉看任何电视、小说及电影的时间。
从她的梦话和“残暴”的动作看来,她根本不是睡癣怪,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哪个睡癖怪的,会突然大喊“看我的动感光波——一哔哗哗”,还带夸张的动作?
一整晚,他光听她语无伦次的大讲梦话,还有被她边喊着口诀,边乱挥舞拳脚的动作踢下床,不下数十次。
就算原本搂着她睡是别有居心,那颗心也早在她大喊“看我的一阳指”,还戳进他的鼻孔时,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再度叹了口长气,裴阳弯身捡起随着他一起跌下床的薄被,认命地躺回原位,将刚示范完无影脚的夏小凉搂回怀中,拉起薄被盖在两人身上,闭上眼暗自提醒自己,别再因睡着放开怀中的女人,绝对要紧紧的抱住她,别再让她有施展身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