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琴说完,歪着头朝廖锦如笑笑,扭头飞掠而去。
哈哈,外面的天地真大,不像在大邱山里,飞来飞去就那么点地方。墨琴回头看看追上来的廖锦如,挑衅的笑笑,继续前行。
两人追逐了好一阵,其实就是在围着绝王府兜圈子。
这个墨琴本事也不小,廖锦如在短时间内拿她也没办法。不过墨琴一下也月兑不了身。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玩儿了!”墨琴停在一棵树上,回头看着廖锦如,“我告诉你,那个好看的族长让我哥哥引到大邱山了,好歹也得让你们天山族的人尝尝大邱山里的滋味。不过我劝你还是先不要找他了,因为我哥哥现在肯定已经去你们天山族了。”
廖锦如一惊,不管是大邱山还是天山族都不是她说去就能去的,她可没有哥哥与莫否的本事,瞬间转移,即使廖锦源已经到了大邱山,她若寻去,骑着天山族的宝马也得好些天。
“我告诉你,这次你们天山族是要玩儿完了。”墨琴得意的道,“在世间,你们是世人眼中的妖族,祸害四方,在天山还得面临我们的报复,那可是我们积聚了几百年的宿怨,誓要有朝一日重返世间的时候,将你们的族人连同你们生活的地方一起毁灭。名誉与实力,一起灭亡。”
“你呢?在你的心中也只有报复吗?”廖锦如望着墨琴,她不愿相信这个带着嘻哈笑容的女孩也只有一颗报复的心。
其实什么民族都有异类,就像天山族里有连琪这样的人,墨族也一定有心灵纯净的人。
不管墨琴的心是不是纯净,就算她对琴逸晨与琴静的死表现的漫不经心,但是廖锦如通过她的笑声可以感到,那只是表面,一个做为墨族人的表象而已。
她跟墨否是不同的。
墨否那样的人不能拥有墨琴这样的笑,能够像墨琴这样笑的无拘无束的人也不会随了墨否那种人。
“我?”墨琴指指自己的鼻子,笑笑,“说真的,我对报复还真的不在意,不过那是老祖宗留下的遗训,只能照着做了。咦?真是奇怪了,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些废话?”
廖锦如微微一笑,“墨否去了天山,那谁招呼我哥哥?不会是你吧?”如果没人缠住廖锦源,他一定会尽快月兑身回到天山的,大概墨否也是忌畏廖锦源的本事,一时又对付不了他,才故意将他引走的。
就凭墨否让墨琴来找琴逸晨,就知道墨否并没让墨琴参与什么报复的大事,只是给她安排个小角色而已,那么纠缠廖锦源的任务非她莫属了。
“啊,你好聪明!”墨琴没有否认,歪着头瞧着廖锦如,“那你说说我现在明明还在京城,怎么来得及去招呼他?”
“你有你的办法。”廖锦如微微一笑,“不过我没时间陪你聊了。我得赶快回天山,免得族人遭了你哥哥的毒手!”
既然确定由墨琴纠缠哥哥,廖锦如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当务之急还是马上赶回天山,与墨否决战。
“喂,你真的放我走了?”墨琴失望的叫着离去的廖锦如,她还没玩够呢!
“我知道自己暂时拿不住你,就不浪费时间了!”廖锦如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喂,你可慢点,别伤了肚子里的宝宝!”墨琴忍不住的多嘴,这个圣女真可爱。
真是一个寂寞的女孩。廖锦如笑笑,没有继续理会,返回了绝王府。
苒绝已经让人安置好了琴逸晨与琴静的遗体,还有之前死去的琪落。顺便给琴庄传去了消息,以后,名扬天下的琴庄怕是要随着主人的逝去不存在了。
“绝,”廖锦如将苒绝拉到一边,“你能不能让人给你大哥捎个信,看他能不能帮一下受难的百姓?墨族这一闹,肯定伤亡惨重,我们也没时间去管。”
“我已经让人去了。”苒绝道,真是庆幸有崔泽坤这个大哥。
“绝,谢谢你。”廖锦如凝望着苒绝,天山族已经成了世人眼中的妖族,祸害人间,苒绝跟着自己,一定也已被世人痛骂,曾经的名声响亮威望极高的绝王不复存在,只有被妖女迷惑了心智的愚蠢男人,跟她一起背负着不公的评论。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苒绝握住廖锦如的手,问。
“回天山,墨族第一要对付的就是天山族。”廖锦如道。
“好,我跟你去。”苒绝果断的回答。
“绝,站好。”廖锦如站在苒绝面前,伸手在他的身上来回游动,好像在替他梳理脉络。片刻停下了手,对苒绝笑笑,“好了,我打通了你身上的暗经,你就可以看到天山族或者墨族的人使用灵力的攻势,这样你就可以避开,还能设法应对,到时候再有人想用灵力控制你,凭你本身的功力也能躲开,除非遇到像墨否那样的高手。”
“就这么简单?”苒绝疑惑,在他眼中,锦如口中的灵力应该是很神奇的东西,当墨否用灵力指着他时,他竟然一动都不能动,毫无反抗的能力。
“是啊,灵力其实是一种暗气而已,也有它的攻势,只要能看的清,感觉的到,一样可以避开。只有像墨否,哥哥那样的高手才会用自身强大的灵力集结封印或者动用其他的法术。本来曾经做为圣女的我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我放弃了圣女之位,也就没有练到那个地步。”廖锦如解释道。
“也就是说,我现在也可以帮你向墨族的人反击了?”苒绝问。
“是啊,你能帮我了。”廖锦如笑笑,她知道这些日子一定很伤强大的绝王的自尊,目睹了一件件不可思议的事,一定觉得自己变的无能了。现在给了他能力,也算揭去了他的心结,虽然他一直没有把自己的心结郁闷表现出来,但是廖锦如知道它是一定存在的。
苒绝带着廖锦如一起骑着从天山族带出的宝马,快马加鞭的奔回天山。
没有了廖锦源的帮忙,他们得徒步翻过天山,天山上常年飞雪,积雪很厚,不仅冷而且异常难走。
“咦,怎么没有往常那么冷了?”廖锦如皱皱眉头,这条路她走过很多次,都是跟天山脚下的牧民买好了皮裘做为抗寒的装束,可是这一次身上的皮裘都不用裹紧,因为并没感到往日的那种刀割在脸上的寒风,雪花虽然飞舞但没有往常的大,反而尽显纷扬的舞姿。
苒绝没有感觉到,毕竟对没有走过雪山的人来说,这里还是很冷的。
若是锦如突然说不冷了,那么雪山往日会冷成什么样?
“好奇怪。”廖锦如不由的加快了脚步,直觉让她认为天山的变暖一定跟墨族的人有关。
“圣女,圣女!”刚回到族里,就有人朝廖锦如高声叫。虽然她早已不做圣女,可是没有了族长,新的圣女还没选出,上一任的圣女在危难的时候还得出面领导族人。
“怎么回事?墨族的人呢?”廖锦如四下张望,并没发现墨族的人影。
“锦如,先去见我爹爹。”云娘跑来急急的拉着廖锦如。
“老族长出关了?”廖锦如问。
“嗯。”云娘拉着廖锦如边走边说,“爹爹的药炼好了,娘也吃了,醒过来了。可是墨族的人突然出现,他必须迎战。”
廖锦如知道老族长常年闭关的原因就是为了凝集所有的灵力炼化起死回生的药,让放在冰棺中的生命垂危的妻子醒来。现在他终于做到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幸福的生活,墨族的人又来了。
“爹,娘。”坐在老族长身边的迎皓看到廖锦如与苒绝,向二人跑了过来。
廖锦如扫了眼帐篷内的人,老族长夫妻,还有她的爹娘,各位长老,连琪。
“锦如,有没有你哥哥的消息?”老族长问。
“哥哥被墨族的人引到大邱山了,时间紧迫,我就没去找他,直接回来了。”廖锦如道,“族长伯伯,天山变暖是墨族的人做的?”
“是。”老族长气色凝重的点点头,“他们是要毁去我们的所有,你们都知道天山是我们的屏障,是我们的保护,若是天山化了,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就不存在,也没有凝练灵力的条件,无法再能跟墨族对抗,墨族以后行事将百无禁忌,所有的人都将生活在墨族的**下,如果墨族仍然存在灭掉外族只留他墨族人的想法,那么世间将血流成河。”
“墨族的人现在哪里?我们去阻止他们!”廖锦如问,为什么她一路上没有见到墨族的影踪?
“墨否带人在我们的草原之心结起一个天网,他在里面施法,那种热量就是他发出的。可是我们冲不破那道网,无法阻止。”连琪道。
“我们也不可以一心去破网,”老族长道,“在我们费力破网的时间里,墨否的能量在迅速的膨胀,足以将热量燃到最高,化去天山的积雪。”
“那我们只有兵分两路,一路去抵挡热量,保护天山,一路继续冲破天网。”廖锦如道。
“不错,所以我将大家叫到这里,正好锦如也赶回来了,锦源之后由你们转告吧,以后的天山就交给你们了,我只能做到尽力保护天山,但愿在我抵挡的时间里,你们能打败墨族。”老族长道。
“族长伯伯——”廖锦如带着忧伤的神情望着这个慈祥的老人,又看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族长夫人,他们刚刚再次见面,却要面对这样的生死诀别。
所有的人都知道,要想保护天山,就只能进入天山之心,而拥有进入天山之心能力的人就只有历代的族长。此时,就只有老族长一人。
进入天山之心还得施法术与天网中同样施法术的莫否相抗,一股热量,一股冷量,激烈的争斗,不知老族长的体力能否赢的了年轻气盛,又夜以继日一门心思练功的莫否?毕竟老族长为了凝练丹药已经耗费了好多年。
如果有意外,那就是诀别。
“啊!”突然,廖锦如说不下去了,小月复开始阵痛。
身后的苒绝连忙扶住她。
“是不是要生了?”廖夫人马上站了起来,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还没足月呢。”廖锦如无力的摆摆手。记得生迎皓时也没这么痛啊,那点痛还没自己受到刀剑的伤害疼呢。可是现在怎么这么痛?孩子不会有事吧?
“突然有了墨族的事,你来回的奔波,即使有灵力护体,也怕动了胎气。”族长夫人起身走到廖锦如的身边。
“云娘,你跟你娘照看锦如,我们先出去。”老族长当即下令,所有的男人走出了帐篷。
“迎皓,跟你爹先出去。”廖夫人道。
“好吧,姥姥。”迎皓拉着苒绝也走了出去。
“夫人,锦如的情况?”苒绝担忧的问。
“据我的经验看,确实是要早产了,若是能顺利生下,都会平安的。”族长夫人道。
***
“哇——”婴儿的啼哭声从帐篷内传出。
苒绝率先一步奔了进去,看到面含微笑的廖锦如与小小的婴孩,触动着唇角,弯弯的翘起。
“绝,你笑了。”廖锦如轻声道,这次的笑容没有那么的僵硬,自然而然。
“迎皓有妹妹了,真是儿女双全了。”廖夫人开心的道。
“只是现在——”廖锦如收回笑容,皱起了眉头,与墨族决战在即,怎能照顾这个刚出生的孩子?
“这个孩子刚出生,不可以让她遭受这场灾难。”族长夫人看着婴儿,她已经止住了哭声。
“绝,我们送她走吧。”廖锦如起身拉着苒绝的手,面带忧伤,她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此时真的给不了她安稳的环境,而且与墨族的交战也不知会持续多久。
“能把她送哪儿?”苒绝问,当初迎皓出生,他没有守在身边,此时女儿还未足月就出生了,自己同样无法照顾她。
“不知道,”廖锦如摇摇头,“总之是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吧。”
“锦如,你确定要把孩子送走吗?”老族长走了进来,凝重的问。
廖锦如点点头,“她真的不适合现在出生,既然出生了还是先避开吧,希望她能原谅我这个做娘的狠心,我也是为她好,我照顾不了她,就让她去一个平安的地方找人照顾她吧。”
“那好,我们去石宫。”老族长道,时间紧迫,不能再有拖延,安置好这个孩子,他就得去天山之心了。
廖锦如将孩子包好,抱起,由苒绝搀着,走出帐篷,朝石宫走去。
石宫里有一座水晶棺,人躺在里面,由族长施功,可以将棺中的人送到另外的世界。这是天山族至高的功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否则有可能会破坏某一世发展的进程。而且也不会有人轻易的愿意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去一个未知的陌生的环境里生活。
无奈的廖锦如替她的女儿做了决定。
“绝,给她取个名字吧。”廖锦如看着躺在水晶棺中的女儿,挥动着小手,似乎再朝她笑。
“忆锦,叫忆锦吧。”苒绝道。
“好,忆锦。”廖锦如抚模着忆锦的小脸,忍着泪,笑着。
“老族长,”一位长老突然走来,看了眼棺中的婴儿,道,“石盘所指,新的圣女应该出现在石宫的东方,也正是这个孩子出生的方位,我们是不是应该试试看她是否为新的圣女?”
新的圣女没有选出前,每一个方位里出生的女孩都要经受圣女的测验,这是规矩。
当时年幼的廖锦如就是被这么轻轻的一测,成为了圣女。
廖锦如自然知道测试的方法,就是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能够抓着自己的东西,一定时间内不肯放去,其实就是一个无意识的行为,却被族人看做是圣女的本能。
廖锦如不愿自己的孩子被套上圣女的枷锁。
“锦如,试试吧。”老族长知道廖锦如的抗拒,“如果她真的是圣女,那么凭着烙上的圣女之印就可以顺利的将她召唤回来,否则若想在茫茫的人海中,而且是跨越了时空去寻找,太难了。”
“娘,试试吧。”迎皓哀求道,“这样就很容易让妹妹回来了,至于要不要做圣女是之后的事,你不是也不算是真正的圣女了吗?”
“好吧。”廖锦如抵挡不了召回女儿的诱惑,点头答应了。
廖锦如将自己的一块锦帕放到了忆锦的手中,小忆锦张嘴笑着,用不太灵敏的手握着,来回的挥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块锦帕被忆锦攥着,丝毫没有放开的样子,好像很喜欢这第一件触碰到的玩物。
“圣女,她就是新的圣女。”长老兴奋的道。
廖锦如眸光暗淡,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族长替忆锦打上了圣女之印,关闭了水晶棺。
所有的人安静的立在一边,老族长默默的念着咒语,施着功法。
一眨眼,棺中的孩子不见了,只留下那块刚刚被她把玩过的锦帕。廖锦如多么希望这块锦帕也能跟着她一起离开,可是没有。忆锦就像她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间一样,又赤条条的离去。
泪夺眶而出,廖锦如紧咬着自己的唇,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十五年后的几天,由当任族长的召唤,她就可以重新返回到水晶棺中。”老族长道,“你们别忘了迎接圣女的归来。”
“嗯,”廖锦如点点头,她一定会守在棺前,等着女儿的回来。
“我要去天山之心了。”老族长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要做好最艰难的准备。”
“族长伯伯,”廖锦源回来了,走到了老族长跟前,“让我去吧。”
“喂,你去干什么啊?送死吗?”廖锦源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墨琴,不管自己已经到了什么地方,没有任何顾忌,“我让你回天山,可不是让你送死的,要死的话还不如我直接杀了你。”
“闭嘴!”廖锦源瞅了眼墨琴,目光犀利。
“喂,廖锦源,你也太过分了,你可是我放出大邱山的,要是我哥哥知道了,非剥了我的皮,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天山族的人不是都心肠软吗?”墨琴不依不挠的道。
“你是墨族的人?你哥哥是谁?”一旁的长老朝墨琴逼近,墨族的人实在太狂妄了,竟然独身一人在天山族的圣地叫嚣。
“我是墨琴,我哥哥就是让你们惧怕的莫否了,还有一个莫非,也是本领极高的。”墨琴对自己的处境丝毫没有惧意。
“墨琴,你想活命,最好闭嘴。”廖锦源厉声道。
“怎么?来到你的地盘就得听你的啊?你是天山族的族长,又不是我的。”墨琴撇撇嘴,翻了廖锦源一记白眼。
廖锦源大手一挥,就见墨琴似乎被关在一个罩里,张着嘴说着什么,没人听得见。
廖锦源不再理会墨琴,转而对老族长道,“让我去天山之心吧,您难得跟伯母团聚,还有云娘,一家三口,该有个和睦的晚年。”
“锦源,做为族长,你应该知道此时不是话感情的时候。”老族长严肃的道,“你还年轻,天山族需要你这样年轻的血脉带着走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让它发挥一把余热吧。”
“族长伯伯!”廖锦源还想争。
“住嘴。”老族长神情严厉起来,“有我在,你就得听我的,你是代族长,不得反抗我这个正任的族长。”
“啊——”石宫外传来凄厉的惨叫。
众人急忙出宫,只见一帮墨族的人守在宫外,恶气腾腾。几名天山族的人,惨死在宫前。
“娘!”云娘看着其中一具尸体,悲痛的大叫,扑了过去,她娘给她爹准备了进入天山之心后需要的物品,还没交到她爹的手中,竟然被墨族的人杀死!
“你们太过分了!”刚失去孩子的廖锦如化悲伤为戾气,挥手朝那些墨族的人打去。
“你马上率人迎战,冲破墨否的天网,我要进天山之心了。”老族长掩去妻亡的悲痛,捡起掉在地上的,由他的妻子为他准备的最后的东西,朝远处掠去。
一枚丹药从他的身上跌落,那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他用了多年的心血才练成,却只让妻子活了几天,就又面对死亡,而且是彻底的死了。哪怕存有一丝极微弱的呼吸,凭着仅存的这颗药,也是能够再救活的。
起死回生,完全死了,就无法回生。
老族长任凭那枚珍贵的药丸跌落,奔向天山。
其实,他的生命也是无法预料的,或者就会死在天山之心里,这也算二人相携老去吧。
“爹,我跟你去。”云娘高叫一声,追向她爹,她有跟她爹一样的血脉,可以帮到他。
廖锦源看了眼远去的二人,回头看着迎皓,小小的人毫不畏惧的看着打做一团的人。
“迎皓,”廖锦源蹲,模模迎皓的脸,“跟着外公外婆回石宫,要乖。”
迎皓听话的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此时绝不可以给大家添乱,让爹娘担心。
廖锦源拉着迎皓的手,走进石宫,在墨琴面前一挥手,让她恢复了自由。
“外面已经开始打了,你说要制止他们的,看你怎么去做。”廖锦如在墨琴开口前,抢了她的话,说完,拽着她奔出石宫。
“苒绝!”连琪挡在了出手的苒绝面前,焦急的道,“你参合什么?墨族的人来势凶猛,你还是快躲起来吧!”
苒绝一把推开连琪,朝廖锦如所在靠拢。
“苒绝,你这是在送死!”连琪高声道,她相信凭着墨族几百年的积累,还有那颗报复的决心,天山族肯定不会轻易的赢了他们。
连琪突然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廖锦源另开一路朝墨否所在的草原之心掠去,熊熊的热量从那里散发,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冲破天网,制止墨否。
“廖锦源!”墨琴追上了廖锦源。
同时,廖锦如与苒绝他们也解决了那些兴风作浪的墨族的人,来到了草原之心。
这里有更多的墨族人在把持着,最中是墨否盘腿而坐。那道无形的天网就在他的四周。
“大小姐!”墨族的人看到墨琴的到来,恭敬的道。
“你们快让开!”墨琴指着众人道。
“让开做什么?”莫非站出来,盯着墨琴,墨否让她呆在大邱山缠住廖锦源,她却跟着廖锦源来到了天山,事情肯定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二哥。”墨琴道,“天山可是个好地方,阻隔住外界的干扰,让这里保持着清净,也是我们在外修炼的好地方啊,干嘛要把它化掉?”
“我们不需要这里,天山族所有的东西都要毁掉。”莫非冷冷的道。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跟大哥说。”墨琴说着就朝天网走去。
“大哥不会理会你。”莫非瞟了眼任性的墨琴。
“我们冲。”廖锦源知道墨琴根本没办法说服她的族人,低声对廖锦如道。
“好。”廖锦如点点头,他们不可以让时间拖延下去。
于是,在草原之心,恶战开始了。
墨族的人坚守着阵地,不让天山族的人靠近天网。
而天山族发挥着最强的功力,誓要冲破天网。
两族人连打了三天三夜,廖锦源终于站在了天网处。
雪山尽显融化的迹象,若没有老族长在天山之心与之相抗,肯定拖不过这三天。
有墨琴的暗中做绊,廖锦如带人牵制着其余墨族的人。
剩下就是廖锦源与墨否的对抗。
“砰!”的一声巨响,天网打开了。
墨否从中一跃而起,迎上了冲进去的廖锦源。
众人继续角斗。
墨否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墨琴,紧要关头就是遭到这个妹妹的破坏,若不是她让廖锦源轻易逃月兑,怎能让他及时的冲破天网,阻止了自己?
“大哥,住手吧。”墨琴对着墨否大声叫。
“大小姐,你太过分了。”墨族有人恨道。
“墨琴,你给我闭嘴!”莫非在墨琴身边冷冷的道。
“廖锦源,我没办法,先去找灵儿了。”墨琴急的一跺脚,转身掠走了。
廖锦源带人逼着墨族的人离开天山,朝远处打去。
远离天山,才能让留守在天山族的人获得喘息的机会。
“真没想到你这个年轻的族长本领极高。”墨否一边与廖锦源打,一边忍不住道。他原以为享受安逸生活的天山族人是不堪一击的,谁知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很多。
打了很久,也不知这支打斗的队伍拖出了多远,所有的人都筋疲力尽。
苒绝紧紧的跟着廖锦如,不离不弃。
“廖锦源,跟我走吧。”墨琴骑着一头怪兽返回,那是她的那个叫灵儿的宠物。在被封印的大邱山脉里自生自长的生命。
“你让开!”廖锦源与墨否异口同声。
“哥,为什么要打?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一心都要复仇,好好的享受外面的宽阔的日子不好吗?”墨琴不明白。
“闭嘴。”墨否面无表情的道,丝毫不放松对廖锦源的警惕。
太阳**的照在众人身上,时值正午。
散布在四面八方的墨族人全部朝打斗的战场寻来,他们知道,只要赢了这帮天山族人,那些留在天山的人就更容易对付,消灭天山的目的指日可待。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让所有的人不得不停手,紧闭双耳,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
再睁开眼,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面前没有山,没有树,没有世间的一切,就连天都是明媚的白天,白茫茫的,好像它本该就是亮的。
眼前很空旷,好像没有边际,平平整整的地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这群势如水火的人。
“怎么回事?”众人不解。
“我们被封住了。”廖锦源看看四周,这一定就是自己曾经算到的那个另外的的空间,已经知道结果的他,反而淡定了许多。
“什么意思啊?我们出不去了?”墨琴急切的问,她好不容易离开大邱山,又要被封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地方?
“族长!”墨族的人首先不安起来,获得新生是他们的向往,再次莫名其妙的被尘封,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结果。
“呵呵,这样也不错。”廖锦如悻悻的笑笑,偎在苒绝身边,“再打来打去也没意义了,幸好有你。”
墨否凝神望着远方,眉宇间微微的颤动可以看出他此时也是心潮澎湃的。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报复了天山族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
所有的人从最初的不甘想方设法,到无可奈何,到最终失去了希望。
他们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的边际,不管走好远,都走不到头,或者是又回到原位,没有方向的分别,没有白昼的分别,即使不吃不喝也感不到饥渴,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所有的人都没变老的痕迹。
墨族与天山族的人没有了争执,甚至可以交往谈话,由敌人变成了相依的伙伴。
……
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下去,仿佛永远也没有终结。
廖锦如与苒绝相携坐在空旷的土地上,前方没有夕阳,没有日出,没有明月群星,只有两颗紧紧相依在一起的心,平静的跳动着……
***
幸存下来的天山族不再是世人的秘密,但是重新安定下来的人们也不敢轻易的去查探他们的详情,天山族成了所有人的避讳,他们不再“祸害”人间,也没人有除去“妖族”的心。
没有莫璔夜的解释,就没人清楚墨族的存在,世间所做的一切杀戮都是天山族做的,天山族承担了墨族的恶名。
但是,心境清淡的天山族人不屑于解释,既然没有了墨族的作乱,那么就随其自然的生活着。
廖锦源与廖锦如夫妇与参与战斗的天山族人,还有那些墨族的人全部突然消失在世间,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留在天山族的人开始了他们新的生活。
苒迎皓先做为族长的候选人进行培养,然后做了族长,等着妹妹的回来。
莫璔夜忘不了廖锦如,忘不了他是这场灾难,还有让锦如蒙上不白之冤的罪魁祸首,但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做为一代帝王,他没有承担一切的勇气。
在众臣的压力下,落寞的莫璔夜失去了强硬坚持的心,立沈翠心做了皇后,由于之后沈翠心因为救他而死,所以许诺她的儿子做了太子。
莫璔夜还纳了许多跟廖锦如有些相像的女子为妃,充斥后宫,以此寄托对廖锦如的思念。
崔泽坤散尽财富,扶助那些受到墨族伤害的百姓,他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外人,可他又是世人眼中曾反叛青辕王朝的皇帝的人,所以他的话没人会信。最终他默默的带着凝楣隐居山野。
所有的故事至此结束,等待十五年后忆锦——新任的天山圣女的回归,开启另一段故事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