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刘子卿。
凤九脸色惨白中缓缓的捂住了胸口。
痛彻心肺的痛。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喘不过气来。
重生这么些天来,她自以为可以平静的对待上官氏母女,可以笑盈盈的陪着她们说笑,因为她知道目前的情景自个必须要忍,她要做到有的放矢,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让上官夫人对自个有了防备警惕之心。
一个字,那就是忍!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天夜里她是如何过来的。
白天笑盈盈的陪着仇人母女说笑,强颜欢笑咽泪装欢。
背后呢?是夜半时分心如刀绞般的痛。
是午夜躲在锦被里的低咽。
还不敢大声,防的是隔墙有耳。
这就是她的生活。
可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撑下去。
上天给了她凄惨悲凉的短暂前世,却让她莫名的重活了。
那么她就当这是老天爷可怜她所以给她的机会。
复仇的机会,给母亲伸冤的机会……
她把那个忍字用前世自个血的教训刻在了心头最底处。
时时刻刻牢牢记下。
直到如今,她也真的以为自个学会了忍。
然而这一刻,在看到那个梦里不断回旋在自己脑海里的脸时,她才豁然发觉,自己做的还不好,还远远的不够。
你看吧,你才远远的看那个人的脸一眼就惊痛成了这样。
那日后你可该如何是好?
凤九啊凤九,你真没出息。
这样的你还想着给自个报仇,给娘亲伸冤?
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凤九深吸了口气,慢慢缓和着自个的情绪,强自压下如同掀起的狂风巨浪般心情,耳边便听到身侧芍药担忧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自天边传过来,“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只是有点头晕,这会好了。”
“那姑娘您赶紧坐下歇会。”
掌柜的已经亲自捧了热茶,芍药上前接过拿手在茶盅外头拭了温度,待发觉不烫不凉之后才端给了凤九,“姑娘您喝杯茶歇歇。”
接过茶盅轻轻的喂了一口,凤九把目光再次对上了桌上的那大堆金银首饰珠钗宝玉,敷衍般随意的挑了两件让小伙计包起来,眉头微皱着,她在心头沉吟半响之后蓦的起身,“我也去楼上看看妹妹去,怎的看个首饰要这么久。”
可不是久,已经过去一刻钟呢。
“九姑娘若是心急,不妨让在下去看看十姑娘如何?”
“不必了,我也很想知道十妹妹看的是什么宝贝呢。”
凤九眉角斜斜一挑,似笑非笑的眸子微转。
“九姑娘您……请。”
掌柜的眸子一缩,却在凤九平平静静却又似洞悉一切的目光里瞬间恢复,缓缓敛下眸子闪身退在一侧,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在下给姑娘带路。”
“有劳了。”
金银玉楼乃是应天极为有名的,里头全是时下最为流行的时尚的首饰头面,以及当下最贵重的珠宝玉钗等,一楼为普通大厅,二楼则是被分割成几个小包间,按着他们店里的解释是专为接待贵客以及大批量贵重定单所用,以往掌柜的带人往二楼都是一身欢喜满脸雀跃,因为只要是上了二楼,这就代表有可能要成一批极大的定单,他们这些当掌柜的也会跟着受益不少,可今个儿带着凤九上二楼的掌柜的却低眉垂眼的不带半点欢喜,甚至连脚步都是沉重的。
若是让他选,他宁愿不接这门生意!
二楼楼梯拐角,看着几个紧闭的房门,凤九眸中冷意一闪。
前世里她被刘子卿偶然救下,一来二去的便有了婚约。
当时正值她被退亲不久,心灰意冷时际。
加上家里上官夫人和凤老夫人作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后她成了刘家妇。
可重生之后她抽丝剥茧般的细想,终是觉得这事另有蹊跷。
这会子看到凤十竟然和刘子卿相识,她心头更冷。
前世里她可不知道凤十和刘子卿事先是认识的。
如果前世这两人事先就是相识的,那一场意外,以及自己被刘子卿所救下的诸般事,还会是意外吗?
她摇摇头抛开心头诸念,这会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侯。
而且那些事也不是光想就能知道的。
脚步停下,她扭头朝着身侧退后两步的掌柜微微一笑,“掌柜的,劳烦您看看,我妹妹是在哪个房间选首饰呢。”声音平静里带着一种洞若观火的悠然,让本就心头忐忑的掌柜心头一震,好像那目光穿透他的身子看进他的内心一般。
一瞬间,他目光竟然不敢和凤九对视的移开了去。
神情尴尬的一笑,他上前两步,“姑娘这边请。”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就豁出去好了。
就是那位怕也怪不了他什么。
只是想着那位的性子他脚步又重几分,凤九却是不理会他的神情,带着芍药随着那位掌柜的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几人的脚步停在靠东头最里一间的房门前,那掌柜的已经恢复了平静,朝着凤九微一欠身,“九姑娘,十姑娘就在这。”
“敲门吧。”
此刻的凤九已然平静了心绪,向着掌柜的静静一笑。
凤十如何她不想理会,可她很想知道里头的刘子卿所谓何来。
掌柜的上前两步才抬了手,手在堪堪接触到门板时微顿。
而就在此时,吱哑一声,房门被人自里头打开。
露出凤十明媚的脸。
看到凤九朝着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姐姐等及了吧。”而后又俏皮的吐吐舌,双手前伸,献宝般的朝着凤九推过来一个盒子,一脸的欢喜和兴奋尽显于面,“姐你看看,这首饰好看吧,我可是花费了好长时间才选好的呢。”
“是么,你喜欢就好。”
凤九淡淡一笑,目光自盒子里一片的金光璀璨上移开。
下一刻她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没人?
怎么可能会没人。
刚才她决不会看错的,帮着凤十开门的肯定是刘子卿。
虽然那张脸比自个记忆里要少几分稳重,相反的却多了些许锋锐朝气,没有和自己三年多个日夜厮守时的温润儒雅,刚刚那一眼瞥过,她便知道此刻的刘子卿有的只是年少的张狂,对世事对自家身份优越的良好感觉……
这是一个不知世间愁滋味的少年。
是不是他娶了自己,才有了那尽敛于眉眼后的忧愁?
心头如被刀割过的痛,还是那种钝钝的刀。
一刀割过去,再在伤口上来回的钝搓的那种。
心头一痛,眼角余光朝着带自个上来的掌柜轻轻瞥过去。
却在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之后她眸中冷芒掠过。
看来这房里肯定是另有乾坤了。
会是刘子卿吗?
“姐,姐你看什么呢,咱们回家吧,时辰不早了呢。”
这会知道回家了么?
凤九嘴角勾起晒然一笑。
目光却是不紧不慢在她背后的两个小伙计身上扫了去。
她敢肯定刚才那人绝不是凤十身后这两伙计的其中一个。
那么刘子卿是在屋子里,还是……
这屋子里又有后门?
还有,他和凤十是什么关系,她们真的事先就认识吗?
刘子卿!
想到这个名字,胸腔里好容易压下的波澜起伏再次掀了起来。
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指节间泛起青白。
眸眼清冷里凤九眉头轻蹙,自己要不要就这样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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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家里有人。二千四百字也不算少了。所以。不补更。明天我尽量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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