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驮着我向前走着,我吊在马背上,手里晃荡着那封信,撕开口,抽出信。
天哪,竟然不认识!我、我、我……看着一纸的黑字,竟然看得眼花缭乱,一字不识!倒过来,看着还是眼晕,再倒过来,仍旧是龙飞凤舞、刚劲苍穹,但是不认识!老体字,竟然写的老隶书!
女乃女乃的,何青枫这小子简直是要我的命,万一里面写着跟我缠绵的心得体会,我让别人看那不是暴露了我的花色?
算了算了,回去问问白芽认不认字。抬起头来,我差点叫出来。这匹该死的马,这一小会它竟然跑到了郊外树林里,跟叶府的方向南辕北辙。
“吁……你快停下啊,别再走了,我的小祖宗,再走就到国外了!”我头朝下扑棱着腿。
马终于停下了,我费劲地从马上下来,揉了揉趴麻的肚子,围着吃草的马教训,“喂,你这个家伙有点忘本啊,自己的主人把你放在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竟然跑到这里撒野,你这个疯丫头!”疯丫头一词,据说是我的外号……但是,喊这匹马疯丫头还需要验证一点,“你到底是男马呢,还是女马?”
“哈哈哈……”树上一人大笑起来,我瘪瘪眼,朝上看去,一个身影利索地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马儿跟前,拍拍它的头,“它将来能够孕育一匹纯种的赤兔马,你说它是男是女?”
我略一想,咧嘴点头,“哦,是同性啊……喂!你小子,为什么在树上?”后知后觉,喂马的小子怎么守在树上?还一脸得意地瞅着我?
“哦,有缘分呗。呵呵。”他眼睛眯一眯,盯着我看,都不带眨眼的。
呵呵什么呵呵,我为什么要和他有缘分啊?我可以跟世界首富有缘分,也可以跟超级美男有缘分,凭什么跟他一个小瘪三有缘分啊。
我不屑地耸耸鼻子,嘀咕,“你不去喂马,跑这里干嘛,真是的。”前面有一个湖,正是何青枫曾经带我过来的那一池。想到了我的帅哥哥,心里有着无限的难过。没有了,暂时没有的吃了。我走到湖水边,用手捧着湖水,洗了洗脸。
他跟着我的步子,站在我身后,“你是叶府的小姐?”
“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还问。”
“蒙古人被你吓跑了,你就嫁不出去了。”
“唉,还不一定呢。万一吓不跑呢?”
“嗯,我听说他们不打算迎娶你了,都收拾东西回去了呢。”
“哈哈,真的么?”这话我爱听,脸上还挂着一汪水珠,我歪脸看着他,满脸淘气,双眸流星。他楞楞地看着我,僵硬地点点头。
我开心地拍手,“哇噻!太棒了!把蒙古丑八怪赶走,我太太高兴了!哈哈……”
还没有笑两声,我便因为动作太剧烈,脚下的泥巴踩松踩黏糊了,身子向前没有预警地一歪,只听噗通一声,我就已经漂浮在湖水里了。怎么一遇到这个小子,我就如此倒霉?
“啊!小姐!你怎么样?我这就去救你!”喂马的小子着急地月兑下了靴子,向水里扑来。
“不……不用来啊……”我用手抹一下脸,还没有说完,人家就已经跳入了湖里。不用救我的,我会游泳,而且游得很不赖。
我轻松地蹬着水,却惊异地发现,这个打着救我的旗号而跳下水来的家伙,根本不懂水性,正一下浮一下沉的喝着湖水,手伸在水面上,一副要溺水身亡的样子。
“该死的,既然不会游泳,那还跳进来干嘛?”我游过去,把自己的胳膊给他,让他抓住,他可好,吓得抱紧了我,像是一只大秤砣,差点把我也坠下去。
他连着喝了好几口水,眼睛都呛得翻翻的。
“小、小姐……”他还模模糊糊地喊着我。
“你别抱我啊,咱们俩都会淹死的……”我推着他,他更加使劲抓着我,结果,我们俩一起向下落。
两秒钟后,我在他脑门上狠狠一敲,“别抱了!站起来吧!”
“呃……咳咳……哦,这么浅啊……”他睁大惊恐的眸子,四下看看--湖水齐胸。他咳嗽着,挠挠头发,“早知道这么浅……”
我又打他一下,噘起嘴巴,“小样!快松开你的手啊!我的衣服都让你拽烂了!”呜呜,他那么大力气,竟然把我的上衣拽得走了形,扣子都挣开了,露出里面粉红的肚兜……而且,这个混球,一只手去挠头发,另一只手还坚忍不拔地搂着我……
“你的手!手手手手!”我怒吼。
他这才反应过来,看看自己放在我身上的大手,干涩地一笑,拿下手来,“哦,对、对不起啊。”
“对、对对不起管什么用啊!衣服都被你弄得破烂不堪了,你说我怎么见人?哼,你这个笨蛋真是可恶,既然不会游泳,你跳那么快进去干嘛?”我撇撇眼睛,嘟着嘴巴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哼,想吃我豆腐?就他这样的,我还看不上眼呢!不过,现在怎么办?衣服彻底玩完了,纽扣都缺东少西的,跑光是在所难免的了。
“看到你落水,我一着急,就忘了自己也不会水性了。”他说得有些抱惭,眼睛瞅瞅我,再去瞅瞅我的衣服,“唉,看来你注定是要我来负责了,脑袋负责,衣服也要负责。”他说着负责的话,却双眼露着精明的喜悦。可疑……
我瞪瞪他,啐一口,“谢了啊,我可不敢让你负责,你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后不要再让我遇到你哦。倒霉。”我们俩都是湿漉漉的,一阵风吹来,真的有些冷。我抱着自己的肩膀,突然看到水里漂浮着一张纸,大惊失色,“哇呀呀,了不得了!我的信!何青枫给我的信!呜呜,怎么办,还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呢,就漂走了?”我指着水面上的信纸哀嚎起来。
“别急别急!我来弄上来。”喂马的小子拾了一根长长的树枝,伸入水里,挑上来软趴趴的信纸,我紧张的看着随风微晃的小纸片,心里难过死了。
“嗯?怎么一片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呢?”我接过湿透了的信纸,反过来正过去的看。
他很遗憾地说,“草纸一旦浸了水,当然就都泡滂了,字体看不清,是很正常的。”
咣!我敲他脑袋一下,“都是你的事!我的帅哥哥留给我的信都不能看了!我烦死你了!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吼完,我也不管衣服湿不湿,烂不烂,向马儿走去。他不吱声,默默地托着我的屁屁上马,给我解开缰绳再递到我的手里,我恨恨地猛一夺过来,甩他一记白眼,“后会无期!哼!”
嗒嗒……马儿这次听话地跑了起来,只听身后传来笑声,“呵呵,你说无期就无期?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死小子,大话倒是能说,我才不会理他呢。
现在是想两件事。一是,呜呜,我可爱的何青枫到底给我写了些什么呢?二是,我这副湿漉漉、袒胸露乳的样子,怎么回家?
颠在马上,我放眼前观,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呵呵,那个尤其高大而健硕,走起路来高视阔步,轻世傲物的臭屁样子,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气势,除了严亭之,还能有谁?
“驾!走啊,我的宝马!去看看那个气焰熏天的死家伙去!”这个严亭之,昨天挑起了我的**,却丢下我不顾,自己大睡,哼,想想我还生气呢。
严亭之身边还有马前川,和其他几个同僚,他们说着话,向前走着,我在远处快马加鞭,希冀马上赶到他们跟前。
突然,他们在一个楼前停下,好像几个人争吵了几句什么,就都推推搡搡地进入了楼里。
等我赶到那个楼前,早就没有了他们的身影。抬头一看,差点气昏我,“凤香楼”!
凤香楼是做什么的,有脑子的一猜就知道,这样香艳的名字,除了妓院还能是什么?莫不说字面上的理解,就是门口迎接客人的女人们就能够让我恶心死!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甩着手帕,拉扯着一个走过的爷们,娇滴滴地说,“大爷……来嘛,进来玩玩嘛,很好玩的,咯咯……大爷……来嘛……”
另一个女人摆着酷,一只胳膊撑在头下,倚在门框上,妖艳地扭着胯,拿她画得黑乎乎的大眼圈电着看她的男人们。
“该死的严亭之!你竟敢找姐们?!好,你小子等着,我非好好教训你!”我依旧衣着不整的骑坐在马上,对着香脂浓郁的门楼发狠,一个老男人走了出来,无聊地剔着牙,突然看到了我,随即哼了一声,走过来,色色地一笑,抱住了我的一只脚,“哎呀,这个小妞俊!我看上这个小妞了!你出多少价?小美人?”
他喝多了,年龄也在五十多的样子,我恶心地吐他一口吐沫,猛地一甩脚,把他丢下地上,“滚!老死狗!”
“啊!还是个小辣椒呢,哈哈,我喜欢,太喜欢了!”他坐在地上,先是一愣,然后便惊喜地拍着手。
“我让你喜欢!”我一鞭子甩了过去,在他脸上画了一道血痕,他的脸马上变得狰狞可怕了。
“婊子!敢抽我?来人哪,把她抓进咱们的凤香楼,给她洗得干净的,等着伺候老爷我!”
“是!”几个彪形大汉从凤香楼里蹿了出来,拉住我的马,抱住我的腰,把我从马上弄下来,然后把我扛进了凤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