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无声无息的落着,喉咙中的刺痛一直延伸到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说,为什么不能早点明白过来她的心意,却到现在再难回头的时候倾吐出来。
“碧儿…”,指尖抚上她眼角,全是泪水,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剪子剪开,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也许是这几天…是他人生最倒霉的时候,从不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每每想起来最大的遗憾竟是没能见到她,一路追来,她在他心中出乎意料的重要,他常常会后悔可更多的是疑惑,直到这几天听到她和上官倾的事便止不住的害怕、伤心,深恐她真的爱上别人,好像也能体会到那些她受过的苦、尝过的滋味。
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容忍和别人分享呢。
当她出现在牢里的那一刻,看到她抱着自己哭的那一刻,他也仿佛心碎了般,就像当年宋绯烟背叛他的那种痛,甚至更痛,他不该再否认,他是真的爱上她了,“你…刚才说的…只有我醒了…就让我们…父子相认”。
“你都听到了”,上官宓干涩的看着他累。
“是”,他缓缓点头,低声道:“我的确是…想立他为太子,让他…继承我的皇位,旁的女人为我生再多…我也丝毫…不会考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有你…才是对我最重要的”。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上官宓苦笑的摇摇头,忽然想起他为什么会突然醒来,他的伤势她最清楚,照理来说的确是生命垂危,难道是回光返照,她顿时一慌,忙站起身来抓住他脉搏,竟见他脉搏虽然非常虚弱,但不似昨日那般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气息。
这怎么回事?
谢丹瑄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心下不安起来,“碧儿,怎么了…”?
“你的脉…:”,上官宓心里七上八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有,全身都痛,不过…当年…带兵打仗我也…常受伤,碧儿…你不要担心,为了你和…孩子我会撑下去的…”,原来是在为自己担心,谢丹瑄微微一笑,握紧她双手檬。
“难道真的不是回光返照”?上官宓喃喃自语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先前他的确是活不下去的,但怎么突然醒了还月兑离了生命危险,难道是发生了奇迹还是有谁救了他?那么可能救他的是谁呢?照他昨日的样子,除了用血救他已经没有丝毫法子,难道是…。
脑袋轰的一闪,她腾地惨白着脸站起来,“糟了”。
“什么糟了”?谢丹瑄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刚才喂你药的时候你嘴里有血的味道”,心沉进深渊,她拨开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无论他在背后怎么喊她都像没听到般,倒是将在门口守着的听月吓了一跳。
“我问你,宋绯烟住在哪里”?上官宓失魂落魄的问。
“在…在旁边的院子里”,不等她说完,上官宓人已经消失在面前,听月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也是有重伤在伤啊,连忙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毫不犹豫紧闭的房门,四周一片漆黑,空气里洋溢着血腥的味道。
她将蜡烛点燃,往四周看了看,从桌上发现了一块沾满鲜血的手帕…,敞开的门外吹来一阵冷风,她哆嗦着打了个寒颤,听月追了进来,看到她拿着一块帕子发呆了吃了一惊,“咦,宋皇后呢,原来她没在房里”。
“你马上去通知我哥,让人快点找到她”,像是好不容易寻找到自己的声音,上官宓语音凌乱慌张。
“你不用找她了”,外面忽然传来熟悉清脆的女声,头戴凤冠的谢畅音由两个婢女提着长裙走了进来,眼神冷浸浸的似含了冰,“她已经走了”。
上官宓身体一软,险些晕倒过去,好在听月及时撑着她才又缓过神来,“去…去哪里了”?
“她是我南瑨的皇后,自然是回到属于她原来的位置去了”,谢畅音仔细盯着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今生唯一心动的人,为了她她甚至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油然间一股刻骨的恨意涌上来,“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把她藏在随园,更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你和你哥果然有不轨的意图,幸好皇嫂找到了我,就在刚才我派人送她回皇宫了”。
“你送她回去了”?上官宓脑中一片茫然,“你怎么能送她回去,你知不知道…她随时会没命…”?
为什么突然要走,她现在应该很恨谢景罹才对,难道她…是想回到谢景罹凭借着最后力气杀了他。
她手中酸软的往地下滑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鼓起勇气把一切都告诉她,只是想让宋绯烟和谢丹瑄解开误会能够重新在一起,是了,她怎么会忘了宋绯烟和谢景罹相处许多年,怎么会没有感情呢,爱有多深恨也会有多深,是她…是她自作聪明,如果站在相同的角度,她大概根本没办法承受这种痛苦,先是辜负了谢丹瑄,所以她后悔、痛苦不惜用自己的血救了他,然后…然后除了恨一个谢景罹试问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呢。
她错了,全错了,一股窒息似的害怕铺天盖地袭来。
所有的一切全乱了,如果宋绯烟死了,谢丹瑄怎么办?她怎么办?上官倾怎么办?
“喂,你怎么拉”,见她脸色越来越难堪,像是要随时晕厥过去,谢畅音不自禁的涌出一抹担忧,“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皇嫂她怎么了”?
“你赶快带我进宫”,上官宓猛的抬头抓住她,“你皇兄可能会对她不利,我必须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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