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力和曹欣悦急速回到行里,见到了人力资源部经理任洪。任洪拿出省分行刚刚通过传真发过来的一份《通知》说:“欣悦,恭喜你,经总行层层选拔,你已经进入了本系统百名人才战略储备库,现在要集中培训,具体事项,上面都有,你得赶快准备一下。”肋
曹欣悦接过《通知》,犹如看到一道曙光向她飞来,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她上次学习出去,听了好几个教授关于金融改革的有关讲座,她就预感到在金融领域将会发生一场大的变革,现在这就是变革的前奏。人才的培养,是金融变革的一个先决条件。看来总行领导现在已经把人才战略提上了议事日程,这一切都是为下一步金融改革在做准备。
曹欣悦来不得看细节,就觉得眼前的形势,太鼓舞人心了。她能投身到这一股改革的大潮中去,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肖力接过《通知》,匆匆看了看前面的内容,对他来说,最关心的是时间,什么时候走?学习多长时间?地点在哪?
《通知》上明确写到。北京总行全国人才战略培训班,学习地点:东北长春,学习时间一年。
肖力眼睛死死地盯在那“一年”上,这条消息对他来说,真是喜忧参半。他高兴的是,曹欣悦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从此再不要受那些不明不白的打击了。可发愁得是,这一年的时间对一个正在恋爱中的人来说,那简直是一个可怕的概念。镬
曹欣悦在《通知》所附的名单里,看到了她的两个同学,一个是男的叫天长河,另外一个女的叫乔月娟。高兴得她说:“这次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肖力听了不解地问:“你说什么?和谁可以在一起了?”
曹欣悦回答:“这里面有我的两位同学,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这一条消息,犹如一道曙光,架起了曹欣悦职业生命的彩虹桥。谁都没有想到,她会成为总行百名人才战略计划的一分子,更没有想到,在曹欣悦身陷逆境中,突然出现了转机,重拾升上通道。后来,在和那两个同学的通话中,曹欣悦才知道,这是北京总行在当前形势下实施的一项大的人才战略计划,选拔条件相当严格:条件是年龄30岁以下,大学本科学历,英语水平四级以上,担任科级干部三年以上。
按照这个条件,省分行在全行几千名年轻干部里边挑来挑去,就挑出了仅有的三名人员,曹欣悦是其中之一。
曹欣悦进了百名人才战略储备库,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在A行引起了不小的反映。首先,是隐行长觉得有点不自在,在他手下被打入低谷的曹欣悦,一下子被总行列入了百名后备战略人才,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新闻,惊奇得他有点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白纸黑字摆在那,他不得不信。他不情愿这样,可他又阻挡不了,这是北京总行的一个行为,决定权远远超出了他的权权限范围。他心里自叹:“这也许是天意吧,”他真后悔当初不该把曹欣悦弄得那么惨。
米燕,正在佛塑金身,上报劳动模范的时候,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怎么有这样的好事会落到曹欣悦的身上?她不相信,亲自把电话打到她的舅舅跟前,她的舅舅回答说:“这是总行严格按照条件选拔的,没有办法?”
李毅和王杏梅、李启、孙二炮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相互传送着消息,都在低下暗暗地议论说:“老天终于睁眼了,好人有了出头之日。”他们几个商量,准备在曹欣悦走之前,好好为她庆贺一番。
接下来,是两个家庭。首先,肖力的姑姑晕倒了。她好不容易盼了这么长时间了,眼看两个孩子就要成亲了,没想到曹欣悦的父亲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刚刚有了一点盼头,可曹欣悦又要出去学习了,而且时间还不短,这真叫她受不了啦?尽管肖力安慰她说,曹欣悦在学习期间还会回来看她的,可她还是觉得不踏实,老强调在曹欣悦走之前,把婚事给办了。肖力只好对她说:“来不及了,只好等她学习完了再说。”
曹欣悦的父母,听到女儿要去学习的消息,心情也是万分的高兴。特别是她的父亲,高兴得一下子病情减轻了很多,但因为他的伤毕竟动了筋骨,要彻底恢复还得静养很长一段时间。他两老口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从此,不再与厄运相伴,能高高兴兴工作,愉愉快快生活。
这次培训,时间要求非常紧,报道前只留了五天的时间,而且还包括这么遥远的路途在内。所以,曹欣悦和肖力的婚事也只能搁在一边了。每当想起这件事,曹欣悦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她也是实在不想离开她的父母和身边的亲人。最叫她愧对的就是肖力,肖力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前途,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可现在她却迟迟不能给她幸福,这叫她心里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在眼下,她确实找不出一个什么好办法,来弥补这一缺憾。
肖力,默默地给曹欣悦准备着一切行程,心里不用提,也是沉沉得。他是多么不想离开曹欣悦,可是没有办法,为了工作,为了曹欣悦的前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错过这次好机遇,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曹欣悦学习完了再说结婚的事。
就在曹欣悦临走的前一天下午,由孙二炮出面,组织了李毅、王杏梅、李启几个好朋友为曹欣悦饯行,地点就定在声乐酒楼。这个酒楼是孙二炮的一个朋友开得,所以服务都是一流的。孙二炮让他的朋友把酒店最好的包间让给了他们,为了能营造一个有生气的环境,还让他的朋友,特别在台面上摆上了鲜花,拿出了珍藏多年的两瓶红葡萄酒,他们要借这件事好好高兴一下。
李毅和王杏梅、李启几个早早就来到了酒店。看到酒店包间的氛围,他们几个都不停地夸孙二炮会办事,把包间布置得既温馨,又清雅。孙二炮性子直,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爱抱打不平,这二年多来,他看见曹欣悦在单位上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今天,他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替曹欣悦好好发泄一下了,所以他决心要把今天的场面闹得热热闹闹的。他一边张罗,一边对王杏梅说:“杏梅,你今天可要给你未来的嫂子多敬几杯酒哩,她可确实不容易。”
王杏梅接过来说:“这还要你说,我比你更了解她。”正说着,曹欣悦和肖力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大家站起来把他们两个让到上座,曹欣悦怎么都不肯,在大家的簇拥和谦让下,最后还是让李毅坐在了中间,曹欣悦和肖力分别坐在她的两边。
在大家的谦让当中,孙二炮吩咐服务小姐,早就把各位面前的酒斟好了。大家在说笑中坐下后,在李毅的提议下,都端起了酒杯,所有的目光都深情地注视着曹欣悦。李毅首先说:“老天有眼,机会终于来了,祝贺你,欣悦,好好努力!希望就在眼前,挑重担子的日子还在后边。来,大家干杯!”
曹欣悦激动得满脸绯红,嘴里连连说:“谢谢!谢谢!谢谢大家还记着我!”
干完第一杯酒后,大家开始动筷子,边吃边聊。
这时李启开始发话,他说:“欣悦,看到你这二年多来遭受的那些打击,使我对一个人任何做人,都发生了质疑。我想不来在这个世界上,到究是谁在主持着正义?到究还有没有正义?说没有正义,可我们就是不愿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我想大家的感觉都差不多吧?不过还好,欣悦还是真行,终于熬过来了。”
快嘴孙二炮接着说:“这就叫‘天道酬勤’,好人有好报。来,欣悦,为你今天又这样的好运气,干杯!改革需要人才,你以后必成大器。”
王杏梅端起酒杯说:“我也来!”
李启站起来说:“还有我。”
李毅和肖力一同站起来说:“我们一起来!”
大家又一次集体举杯,为曹欣悦喝下了第二杯祝福酒。
当大家乘酒兴,还想再发感慨的时候,曹欣悦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头赴在李毅的肩上说了句:“阿姨,我真不知道这二年多,我是怎么过来的?”这句话刚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哽出声来。满肚子的辛酸象决了堤的洪水,一泻千里,无可阻挡。
王杏梅摇了摇曹欣悦的肩膀说:“欣悦姐,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我们该高兴才对。”
李毅用手制止了王杏梅的劝说,她模着曹欣悦的头说:“你让她哭吧,哭出来以后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