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似乎和风七少的关系很好。”莫凌晨浅笑的眸光里,一副若有所思。
莫桐未瞥他:“三哥开玩笑呢吧?我与风七少昭然若是的对立关系想要调合怕不是简单的事吧。”
莫凌晨眼神极深,转首看向窗外繁华的景致,语气闲悠:“说得也是啊。”
莫风回过头一脸明快笑意:“这个风七少倒完全颠覆了在我头脑中的样子,以前听人说他睿智如斯,还以为是个沉闷死板的男人,没想到骨子里的不羁竟然这样明显。”
莫桐未抬头看她,莫风爽朗的眉眼寸寸打烙进她的心里,果然是个性直的女人。略一撇嘴,只道:“风倾宇的城府掩在骨子里,算是高手了,不针峰相对的时候不容易看出倒是真的。”
莫风兴味盎然,冲着莫桐未笑得没心没肺:“七弟和风七少看着很有一种默契,形似对立,但那感觉却觉得无害。倒有望成为朋友。”
莫桐未一弯唇角淡笑,侧首看向莫凌晨:“三哥,还要谢谢你呢,上次你托人带回来的古董我很喜欢,谢谢了。”
莫凌晨转过头,盯着她,慢声道:“喜欢就好。”
“三哥,你偏心嘛,为什么只给七弟一人?这么多年我们连你收集的那些宝贝的半个影子都没见过。”莫风嘟起嘴,笑容微敛。
莫凌晨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伸手弹她的额:“给你不是糟蹋了,你会欣赏那些东西吗?”眉峰一挑,语意偏转:“别对那个风七少以额外的心思,他不适合你。”
莫桐未微微一怔,以为抬眸间会看到莫风女儿家的嗔怪与羞却,没想到是那样的坦然。只见她正了神色:“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以不合适的?”
莫凌晨淡色瞧她一眼,略一勾唇再度目视窗外,眸中那点零星光火看不出太多情感。
莫风讪笑一下,同样转过头不语。
直到车子开进莫公馆,几个淡然沉默的人才又像恢复了生趣。林子成从前面的车上下来将车门打开。
公馆大厅外二太太和五太太在莫雨和莫孝林的掺扶下等候着几人的归来。莫桐未一路当前:“二姨娘,五姨娘,真是对不住了,临时有点事要处理,现在才回来给五姨娘祝寿。”
五太太略一摆手,满是慈蔼:“军中的事才是大事,我的寿辰算什么,只当自家人热闹热闹罢了。”
莫雨一边附合:“是啊,七弟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妈如何会怪你。进厅里说吧。”
寿宴正如五太太所说,大抵自家人图个乐呵,所以操办得不算奢华。除了军中几个要员外,就是几个临安城内平日交际频繁的商贾名流。整套程序也算简洁,一吃过饭,大家就去听戏打牌了。后院中莫风还举办了一个小型舞会,时下风靡的音乐弥漫着,几对年轻人在此歌舞升平。
偏偏这几样没有哪一样是莫桐未待见的,她上一世是个杀手,执行任务时因为没有国界的限制全世界也算跑遍了。诚然会的东西也不少,却没有哪一样是兴趣,都是一种欲达目地的工具和介质。于是吃过饭后干脆甩了所有人到后花园里吹风。
莫公馆花园的景致十分雅致,繁花锦簇,娇艳四射。异种树一个时节挤进园子里了,竟能绽出不同色泽的风华来,韵味堪奇。莫桐未坐在长椅上小瞌,盛夏的夜里时而几声虫鸣,吵闹之色还不及满天的星斗,那样璀璨奢靡。
长椅轻微晃动,接着耳畔响起一缕男音,执了浅薄的笑意后略显玩味。
“一个人跑这里算怎么回事啊?让别人大半个公馆的找到现在。”
莫桐未已经睁开眼睛,姿态不变,微一侧首:“三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凌晨挪近几分,伸出手臂半揽住她:“瞧你这话薄情的,你三哥几个月不见你了,如今见到了还非得有个由头才能找你不成?”
此刻一阵晚风拂过,簌簌吹乱发丝,侧脸微痒。莫桐未盯着他弯起的眉眼,笑了,这个男人的棱角不比莫孝林平和,却比莫孝林温软,仿佛不会割伤她一般。
“三哥还真会开玩笑。”
其间,莫凌晨已经捋顺她侧脸的散发,眸中汇出一汪清水,隐隐泛起青波,琉璃四溅。
“听说你查清了火场一案,还将临邦一块争执多年的地界收拢临安军旗下,可是不简单啊。”
“其实这些事不是上纲上线了,我也不会去做。风七少逼得紧啊,火场一案如不有个说话,怕是将要焚起更大的火。至于临邦的那块地,三可想来也听说了,新城被风倾宇夺去了,我若不这样做,便没法平民愤。”
莫凌晨静寂几秒,再开口语气极淡:“这些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你。听说你火场里失了记忆,这事是真是假?”
莫桐未心中怔愣,被莫凌晨扣住的肩膀莫名发热。不着痕迹的立起身来,任夜风洗涤那块灼热。漫不经心的笑开:“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有人开玩笑,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现在也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莫凌晨像暗自松了口气,紧跟着站起身:“这样就好,临安军的事相信你比谁都清楚,要学会保护自己。外人要防,自家人也自当慎重才是。”
“三哥,什么意思?”
莫凌晨扯眉笑:“你已经参透了为何还要问我。”
莫桐未更惊:“那你呢?”
“我么?”面上神色一松,深潭一片漆黑:“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我对你也是无害的。只管放心!”
正因如此,才叫她无法放心?莫桐未的心中正在下一场急雨,冲毁着堆砌的,滂沱着来不及驻守的。这个家族如何会乱到这般田地?
“许副官,你到底是怎么当人亲信的,我七哥眼见人都丢了,你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风子心焦急的在清公馆前打转转,神色图满不安。
许放心中本就自责难当,风子心再这样心直口快的一吐糟,便更加愧责于心:“六小姐,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七少不让人跟着,我便任着他一个人出去了。”
庄嫣然眸子中漫出水雾,夜风没有吹散,反被夜色掩盖。一双纤手攥得青白,问许放:“七少今日出门为何不让人跟着你们知道么?”
许放踌躇片刻,只道:“七少走时心情似相当烦躁,所以要去哪里我们才不敢多问。”
经他这样一说,庄嫣然的一颗心更加沉入谷底,目光远眺出去,一心只在祈祷他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风倾宇拖沓着沉重的步子回来,额前几缕原本飘逸的散发被汗水和夜雾打温。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因为疲惫,气焰消沉懒散。像纵横天地之间放荡不羁的江湖浪子。待立在几人面前的时候,大家几乎同时瞠目大睁。当真不敢想象这是清允军平日绝代风华,智勇无双的一军统帅风倾宇。
男子将手中的军装甩给许放,眉宇微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弄点吃的,到现在还一直没吃东西呢。”
许放最先反映过来,来不及问清原由,就已急步踱进清公馆让下人准备吃的了。
庄嫣然眸中的水汽终于液化滴落,吸着鼻子靠近他,满是心疼的问:“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风倾宇满不在乎的揉了揉额头:“没事,累。”几十里路走下来还真是累。
风子心终于回神,扑过来就只剩咆哮:“七哥,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你的车呢?怎么会这么狼狈的回来?”
风倾宇唇角半勾:“车钥匙丢了,扔在临安城了。”迈开沉重的步子,向公馆内走去。
庄嫣然和风子心几步跟上。风子心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打算问个明白:“怎么会丢呢?那你就不知道叫个车回来?”
风倾宇抿唇不语。是啊,他有很多种办法可以不费脚力的回来,偏偏今日就跟自己扭起了性子,非要徒步走回清公馆不可。骨子里那腔热血宛如今天的他不是二十六岁,而是十六岁。
或许,只是为了牢记莫桐未留在他生命里的一点一滴。诚然他是不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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