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欧闻悉脸上难得的憋得通红,不知是因为她故作老成的模样还是被人说中心事,一双清冷的眸子蒙了一层朦胧的水汽,让他整个人少了冷漠多了几分人情味;偏偏他又习惯性抿紧双唇沉默着。唐谨惊讶万分地看着他,半响哭笑不得地说:“你倒是说话啊,何必把自己憋得难受,想笑就笑呗”。她本来就是故意逗他笑来着,实在是看不惯他不喜欢也不愿意说出来的样子。他不知道,看到他隐忍的表情,她会心疼;是谁让他那样委屈自己的?欧闻悉的脸色这下更像番茄,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碰到像她这样欺负人的;他不善辩驳,可心里难得的有一股名叫‘不甘心’的情绪在滋长,都说凡事碰到唐家千金总是会有意外,一向隐忍的少年终于做出了符合他年纪的事情:他蓦地将音乐关了,然后一脸正经地说了一句“很难听”,然后继续埋头看他的书。图书馆里咿咿呀呀的催魂曲总算消失,那个扭着的小屁孩也得以休息不再荼毒世人。于是,唐谨知道了:小闻的十八岁生辰快到了,他从未过过自己的生辰。生辰来临之际,唐谨就跟罗音约好了,生日这天她们要去游乐园作为生日的庆祝。那里是个让人年轻的好地方。游乐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热闹非凡的,而礼拜日更甚;看到的大多是像唐谨她们这样年龄的情侣,他们笑得青春飞扬,玩得肆无忌惮。时间还很早,人群却渐渐散去,不久,整个场地便空荡荡的,剩下欢快的音乐还在寂寞地摇晃。罗音看着小闻从刚开始对人群的冷漠抵触到后来脸上隐隐笑意;还有好友脸上得意的模样。她没好气地朝她吐槽“死小孩,显摆你爸的财大气粗呢”。“嗯,那叫仗势欺人”。“你可真无耻”。“您过奖了”。偌大的游乐场就他们三人在疯玩,果然不出唐谨所料,小闻再也没有平日的年少老成,而且专挑刺激的来玩,玩漂流,玩最高的过山车,玩最深的蹦极,大抵,男孩子都是钟情这样的危险游戏。唐谨说,说到游乐场,摩天轮总有几分浪漫的味道;说是坠入生活的隐喻,是通往爱情的天堂之门。罗音不认同,学着诗人叹一句:“游乐场是个悲伤的场所”。然后说起了她的感情史,她很倒霉地被劈腿那一次。她说目睹了男朋友劈腿的过程后,她痛定思痛断然跟这个男人说88。她决定折磨他:“知道对方极其恐高,所以一定要拉到一个高处最多的地方——游乐场。”于是罗音和他去了嘉年华——那时,嘉年华有中国最高,圈数最多的过山车。罗音拉着对方坐了一圈又一圈。下来后,对方脸色大变,额头上都是汗,蹲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什么话也不跟她说,也不看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然后她说:“怎么样,爽不爽,喂,你怎么还赶不上我一个小女子啊”。唐谨听完一脸的钦佩,说道:“你真毒”!罗音眨眨眼,回敬“您也过奖了”。说完两个女人笑得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