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一红,随即转过身,半响说道:“你在哭,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又不是林妹妹,哪会这么脆弱”。他不是什么都不关心?还管她为什么哭干什么。“唐谨”。他背对着她轻轻叹息。又是这样,他永远都猜不准她的心思。看吧,连称呼都生硬得连名带姓了,她心中又觉委屈起来;连带的想起了那次她在图书馆找不到他,她很害怕却不知怎么跟他讲,也是一样的委屈;她撇撇嘴,说:“我只是想爸爸了”。第二天下午,欧闻悉陪她去医院。高级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仪器的滴答声,然后是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还有白色的病人。他们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沉睡中的唐爸爸。没有生命气息的他看起来异常苍老脆弱,一向强势掌握全局的他是否会预料到自己这场劫难?“爸爸,您倒好了天天睡懒觉,拍拍就这样将公司丢给我,您以为您的女儿是无敌女金刚?我讨厌死爸爸了”。唐谨说得委屈,在爸爸面前她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也一直宠着她,却未想这次他会这样狠心将重担全丢给她一个人。“我不会让您快活的,也别想去找妈妈,您得一直一直在我身边,我天天跟你说公司的事情烦您,看您还舍不舍得睡懒觉”。要是换做以往唐谨说这样欠揍的话,唐爸爸定是气得跳起来;现今却是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像个垂危的老人。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边哭边絮叨着,说她的近况,说公司的压力,还告状小闻不关心她瞒着她交了女朋友;一旁的欧闻悉静静看着她,看着她哭,看着她黯然神伤,看着她孩子气,觉得她看起来像一株备受伤害的含羞草。他从来就怕她哭,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他已悄然从后抱着她;怀里的人浸在伤怀中浑然未觉,他的目光沉静幽深,看着床上静静沉睡的人思绪万千。他,怕是没办法遵守和他的约定了。唐谨很忙,忙得没有时间理会秦贤,忙得好久没赴罗音的约;惹得这个女人放话了:唐小谨,你再不出现我就立马登报寻人启事。这女人的霸道程度跟唐谨的有得一比。这样也好,她轻吁一口气,这段时间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对于公司本就一知半解的她不得不每天绷得紧紧的,公司股东不少,个个虎视眈眈盯着她,就等着看她出错;即便什么都不懂还是强自撑住,为的不过让自己心安,尽力而为。幸好在公司还有叔父,虽然一直以来她们家很少和这位远亲来往,但总归是有血脉关系,能信的也只有他;大多时候公司的时候是他在代理,她跟着旁边学。告了假来到约好的餐厅,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几分逃出生天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