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正在房内与军中的几员将领笑谈,见是他闯府,忙起身笑道:“二哥今天来,莫非是替父王来查看的?只是小弟虽不才,再不敢聚众酗酒,还请父王和二哥放心吧。”
李存礼也不答言。其他人见了,忙呵呵一笑,各自找事回避了出去。李存礼见房中无人,方才叹了口气,走到李况身前,皱眉道:“李况,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想娶恕儿?”
李况微微变了脸色,想了一想,方才答道:“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父王帐前所认的义子,虽不是亲生,也与姐姐有着姐弟名分。你如此说,让父王听见,让旁人听见,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李存礼轻轻哼了一声,见他装糊涂,不由摇头道:“李况,你心思玲珑剔透,别人在想什么,你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明知父王已有意将她许配给你,却故意冷落她。我问你,你日日借酒装疯,对恕儿不理不睬,难道就忘了她当日待你的情分?!”
李况听了,也有些默然,转身看着窗外,见一株黄色的芭蕉在院中开得正好,不由怔了半天,回头见李存礼看着自己微微不耐,低头想了想,方才勉强答道:“二哥,我并没有借酒装疯。只是我心里…唉,二哥,我问你,当初契丹人为什么会答应退兵?”
李存礼见李况半日才问了这样一句话,也有些诧异,摇头道:“这个你倒是不用顾忌。耶律倍虽然喜欢恕儿,可恕儿心里既然没有他,我这个做兄长的,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便强人所难。更何况,父兄对契丹人难免都有轻视敌意,绝不会让小妹远嫁契丹。”
李况听了,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只是小弟却认为他们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耶律倍精通汉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虽是蛮族,也是虎狼英雄之辈,与姐姐正是良配。想李况原本不过是一个山野小子,粗鄙浅薄,无门无势,怎敢高攀…”
李存礼开始倒是边听边点头,忽见李况又开始打哈哈,不由气得连眉毛都竖了起来,看了他半天,忽然说道:“李况,我问你,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恕儿有哪里不好,竟让你如此嫌弃。你当日分明也有几分喜欢她。连我也越来越看不懂你。你明知道娶了恕儿,父王只会更加高看你,却宁愿惹他生气也要这样。莫非你还想要更多?”
李况听李存礼出口责难,却是半日也不言语。李存礼见他神情完全不似平时,不由深为纳罕,又打量他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李况,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如此百利无害,对大家都好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别再推月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