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贞听了,不由讪讪而笑,支吾了半天,方才答道:“此话说来就长了。倒连我也没想到会是她。她母妃原是我父皇未从军前的结发妻子。我大哥二哥都是她所出,只是后来一一夭折了。我父皇登基之后便将她们母女接到宫中,却不知道为何又将她母妃打入冷宫。听说她当年被人掳走,也不知道带去了何方。前几月她母妃病重,她才从宫外赶回来。连我也多年不曾见过一面。只是没想到刚好赶上你来择妃,又不知为何十妹却没来?唉,看昨日父皇亲来送亲,想必也是他心中愧疚,只可惜她母妃三月前便已经殁了。”
李况方知阿然原来并未骗他,转念一想,不由冷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那杜氏居然是自己一厢情愿。梁皇口口声声要与她共享天下,心中牵牵念念,却是旁人。他居然肯为这个女儿如此费尽心机,只怕那位结发妻子才是他真心所爱吧。”
朱友贞听了,脸色唰的一声便白了,李况暗悔自己失言,忙笑道:“三哥见谅,小弟只是昨夜被气糊涂了,一时间不知分寸,胡说八道。还请三哥千万莫要放在心上。此话若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只怕小弟和姐姐的人头,都要即刻落地了。”
朱友贞默默点了点头,见李况紧张,不由叹道:“贤弟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朋友,更何况还有你姐姐。不过你既然是个明白人,还望日后一定要慎之又慎。若是你姐姐也受了牵连,我可…”
李况见朱友贞面色一红,喃喃地没有说下去,也不由微微有些好奇,却是不知道昨晚他的洞房之夜又如何过的。朱友贞见他看着自己,忙微微咳嗽了一声,说道:“昨夜洞房花烛,本是春宵苦短,想不到贤弟却过的是惊天动地。我起来便听说皇妹赌气离了王府,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有个什么闪失,父皇责问下来,那就不得了。”
李况默默点了点头,又深深叹了口气,却是坐在那里发起呆来。朱友贞见了,皱眉笑道:“贤弟平时主意最多,为何今日却没了主意。莫非我那皇妹真的如此凶悍,居然让贤弟畏妻如虎。”
李况也不由微微有些脸红,忙从凳上站了起来,正要再去找找,忽见一个宫人飞快地走上前来,跪地笑道:“三皇子,驸马爷,公主已经回来啦。”
李况一听,顿时欣喜若狂,也不管朱友贞在哪里,一路飞奔着赶了出去。刚迈过二门,便见阿然一身宫装,收拾的整整齐齐,被一位老嬷嬷搀扶着走了进来。
阿然见了李况,脸上却是一红,默默低着头,也不说话。李况见了,忙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正想作揖道歉,自己陪个不是,便见她身后的那位嬷嬷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泣道:“驸马爷,请恕老身多嘴。娘娘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也只在临终前才开口求了一声皇上。昨日老身见驸马终于挑了公主,心里方才松了口气。想我们公主一生命苦,从未享过什么福,还请驸马多多疼爱。便是我们公主有错,也些微忍耐些,便是我替娘娘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