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自己的头发,殇鸯真切地看到。自己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夜之间却变得冰晶玉洁,白得令人心颤。殇鸯曾想过,只要离鸳回来,就不管父辈发生过什么是非恩怨,都将其置之度外,然后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可谁知当她知道一切后,却无法面对自己的身世。殇鸯心想,真不该来到这个纷杂的尘世。即使来了,也应该只是为离鸳一个人而来。自己与离鸳不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身上还有鸳鸯图案,两人应该永不分离,厮守终生。可是离鸳现在有了心上人,而且就要结婚了,或许他早已经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一生任凭孤独伤痛的煎熬,还是另觅伴侣结婚生子,然后寂寞终老?
“不!”殇鸯摇着头,泪流如注。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殇鸯心想,失去离鸳,就等于失去幸福快乐,活着终是一生痛苦,倒不如死了干净。双目一闭,一了百了,撒手人间,当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当自己不曾来过这人间。痛定思痛,殇鸯拿起桌上的笔,写下一首绝命《鸳鸯词》:
乱世情缘断衷肠,几度怀春殇。梦里思鸳空对月,往昔苦读书生成新郎。孤雁南飞十徘徊,白发落魄鸯。幽琴难抚缘难继,繁华人间何处不悲伤。
题毕,殇鸯落笔,淡淡一笑,然后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双目微闭,用匕首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一个人影忽地闪入小屋,不假思索迅速出手,将殇鸯手中的匕首击落于地。
殇鸯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没有料到会遭到突然袭击。当她睁开眼睛时,一张俊俏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殇鸯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阴间,眼前这位便是专门来*摄魄的鬼差。殇鸯心想,这阴间与阳间原来是大同小异,这鬼长得比人还受看。别的且不说,单任眼前这个穿着精致,皮肤白女敕,浓眉大耳,双目含情的小鬼,也怕只有那人间富贵人家的俊公子方可相提并论。想至此,殇鸯赶忙自报家门:“鬼大哥,我是殉情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