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南宫家一家四口人的目光探照灯一般向江郝哲扫射过来,本来温馨和美的气氛也变得无比凝重和严肃。
江郝哲的俊眉紧紧皱起,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紧了:这个决定他确实很难开口。在误以为暖暖去世的那几年,他在南宫家获得过不少温暖。南宫勋是他最铁的哥们,南宫眉知书达礼,对他一心一意,他确实有些开不了口。
“伯父伯母,恐怕,我不能如你们所愿了!”江郝哲艰难的开口。深邃的眸子却毫不退缩地看向南宫威和柳如青。
“呯!”南宫勋一记狠狠的拳头已经挥上了江郝哲的脸。江郝哲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渗出了血丝。
“哥!你在干什么呀!”南宫眉惊叫一声扑了上去,拦住了还想继续挥拳的南宫勋。南宫勋气的眼睛血红:“眉眉你让开!这个王八蛋这么对你,你还护着他干嘛!快让开,我们南宫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啪!”南宫眉手里的杯子掉到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半响,南宫眉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拿起纸巾擦去眼泪,但眼睛还是不敢与江郝哲对视,她怕自己只看他一眼,眼泪就会又掉下来。
南宫勋已经揪住江郝哲的衣:“不能娶眉眉?为什么!你给个理由!我妹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样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了?”
南宫威和柳如青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南宫勋已经走到江郝哲面前,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哲,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宫威气得发抖,南宫眉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绞缠着手中沙发靠垫上的穗子。柳如青担心的看着女儿,又将目光投向江郝哲,希望事情还有一线转机。
南宫威终于发话了:“勋,不要胡闹了,郝哲是我们南宫家的客人,你不能这么粗鲁。郝哲和眉眉一直相处的很好,现在忽然说不想结婚了,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让郝哲和眉眉单独谈一谈吧。我们先不要掺和。”
南宫家的人都识趣的离开了客厅,只剩下江郝哲和南宫眉。
南宫眉拿起桌上的纸巾心疼的帮江郝哲擦拭着嘴角的血迹:“郝哲,疼不疼?”
南宫眉猛地抬起头:“慕林的妈妈不是已经和江伯父……”话刚说一半,又觉得这话戳到江郝哲的痛处,便咬住嘴唇把剩下的半截话吞了下去。
南宫眉用双手掩住自己哭泣的脸,她一向爱漂亮,不愿意让江郝哲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她不愿放声大哭,只是无声的流泪,眼泪从指缝渗出,顺着手臂流进薄薄的衣袖,打湿了袖子,贴在手臂上,冰冷一片。
南宫眉的手一抖,明澈的双眸也蒙上薄薄的水汽:“郝哲,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她不愿意承认!江郝哲虽然有风流的恶名,但她知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他对她是有真心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南宫眉的眼泪唰的一下奔涌而出:“哥,别说了!郝哲不是那种人!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哥,别再打了!”
南宫眉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一颗心也变得酸涩不已,她在等待答案,等待江郝哲给她一个答案。
南宫眉紧紧拉住江郝哲衣袖的手颓然放下,林暖暖回来了,而且她是慕林的妈咪。江郝哲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寂静中,电视广告的声音呢变得分外清晰。广告中,小男孩笑得天真无邪,牵着年轻父母的手说:“爹地妈咪,我要喝XX果汁!”
心痛得无法呼吸!南宫眉忽然发现,原来疼痛真的是生理上的,她真真切切感到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像爆裂的玻璃,每一声都是那么清晰。
林暖暖!南宫眉当然记得!当年听说她去世了,江郝哲伤心难过了整整大半年,人也瘦了几十斤,整个人形销骨立,几乎不成人形!之后便纵情花酒,放浪形骸,和无数的女人传过绯闻,视女人如玩物。
林暖暖,是改变江郝哲一生的人。南宫眉怎么会不记得?
柳如青赞同的看了南宫威一眼,江郝哲是她看着长大的,除了脾气坏了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他跟眉眉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江郝哲呆立一旁,任由嘴角的血丝汇聚蔓延,一滴滴落在他银灰色的衣领上。心中一阵阵的酸涩难耐。南宫眉,到这个时候她还在为他说话,还在帮他找借口推月兑……双拳紧紧握起,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如此失败。
江郝哲垂下眼睛,任由南宫勋瞪着,声音清晰而坚定:“对不起,我不能和眉眉结婚。”
江郝哲心中也并不好过,他看着无声无息地站着,却哭泣得浑身颤抖南宫眉,双手抬起,想要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但双臂举到半空中,却又默默的放下。他没有资格安慰南宫眉,她的眼泪和悲伤都是因为他,他有什么资格来安慰她?
江郝哲心头一颤,慕林,昊轩,他的两个孩子却从来没有拥有过完整的父母之爱。眉眉,对不起……
江郝哲想开口说话,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他清清嗓子,努力抹去眼中的愧疚和不忍:“眉眉,慕林的妈妈回来了。我,我必须和她在一起。”
江郝哲抬起头,幽深的眸子有痛苦在纠结:“眉眉很好,是我不好。我配不上眉眉。”
江郝哲的浓眉果然皱得更紧了,声音也嘶哑得不像话:“眉眉,周亚薇不是慕林的亲生母亲。林暖暖你还记得吗?我继母的妹妹,她才是慕林的妈咪。”
看着南宫眉心疼的眼神,江郝哲的愧疚和不忍潮水般涌来,一把握住她正擦拭血迹的小手:“眉眉,不用擦了,这是我该得的。”
联们保我能联我。“郝哲,你已经作出决定了对吗?你要娶林暖暖对吗?”南宫眉知道自己的问题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她还是想亲口听江郝哲告诉她。他要娶别的女人,他不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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