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温度 32 沉睡的鱼 14

作者 : 索染

圣中这所学生都挤破脑袋的学校早就被这个只想呆在心中那个人身边的十七岁女孩归化为删除键后变成了空白。

走进房间,玥一拉开抽屉,手机安静地躺在那儿已经有好多天了。窗台上被风轻轻拾起的馥香被抛洒在阳光下,那样细碎地落在透明的玻璃罐上。那两条鱼依然悠闲地生活在只属于它们的“两人”世界里。玥一用手指轻轻地在玻璃罐上扣弹了几下,于是鱼儿就摆动尾巴,一切是那样的安祥。

再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可以和迟晨在一起了。玥一将下巴托在书桌上,拿起手机,想给迟晨发条短信,而此时才发现原来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和迟晨联系了。

“猪头,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我啊?”

迟晨的信息一直到晚上7点才回过来。他说在踢足球,现在正在琴房。玥一干脆打电话给他,但是电话没有人接,玥一接连打了三个,还是没有人接。过了很久迟晨终于回了过来。电话里迟晨一直没有说话,只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像透明的水珠清脆有力地滴落在地上然后扬起然后又滴落……一股不可名状的不安在玥一心里升腾。

迟晨将手机放在琴架上,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音乐便从他敲落的手指间流淌、飞扬起来。玥一开始不停地抽搐,不安散落了满屋筑成彷徨,旋律安静忧伤地在挣扎,仿佛有无数只幽灵在申吟叹息,但却是无法抗拒的好听。而玥一并没有如愿以偿,音乐声噶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单一的“嘟嘟”占线声。玥一又重拨了过去,而此时手机已经处于了关机状态。

或许是没电了。玥一对自己这样说。可是由心底踹上来的不安更加肆无忌惮地沸腾开,她一直不停拨打这个号码。

夜很静谧,月光一览无余地泻在床边,月亮朦胧得像只挂着泪眼的毛毛虫挂在空洞的夜空中,即将五月的夜风扬起窗帘时不禁还是会令人打个寒战。玥一弯曲着身体抱着腿像个婴儿般侧躺在床上,她左手拿着手机,果然有短信来了,这个像等待一个世纪长久的短信迟迟得不肯来,而这一刻看着闪烁的名字的短信,玥一却害怕去打开。他起身靠着墙角坐起,然后打开:

一直都害怕自己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一直都是个好强的女生,纵使自己太狼狈都不愿意轻易向人低头;纵使自己再辛苦都要在舞台上展现得尽其完美;你会将学习将以后的事业放在首位,这样的你我该拿怎样的方式去爱你。这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的日子我想了很多,似乎你在变,或许我也在变,又或许我不应该认为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想就这样,算了吧……我是爱你的”

玥一的泪水已经模糊了手机屏幕,那些字开始搅混得天翻地覆,浑身抽搐动弹不得,但是很快她开始冷静下来:

“难道你不清楚我这么拼命学习为的是什么吗?难道你真的可以这么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样的选择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这次迟晨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给我几天时间,五一回家我会给你最后的答案。

这算什么?这就像是给了一个即将要被判死刑的罪人一个缓刑的机会好让其有踹息的时间。

玥一来到河边的时候迟晨已经到了,他坐在台阶上,头低的很低,几乎是深埋在两膝盖间。那叹息声被夜晚的风带过来,玥一很想抓住但始终没有办法。玥一坐到迟晨的右边。这种安静到死的感觉让人迫不及待地响逃离。迟晨的左边放了一个袋子,他拿出里面的东西,光线幽暗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是她送给他的。迟晨打开瓶子,将里面的星星一颗一颗地取出来丢在河里,那是玥一用三天的时间折成的塑料星星。共999颗,分别放在两个透明的玻璃瓶中,合起来便是一心形。玥一夺过他手中的瓶子用尽全身力气扔在河中央。这就是她最后等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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