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岑欢以为这么晚了父母肯定休息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客厅等她,而父亲的脸色依旧铁青难看.
“欢欢,怎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么?”霍尔太太抓过女儿的手问。
岑欢摇头,“我不饿。”
她看向父亲,“爸,您身体还没恢复,又坐那么久的飞机,怎么不早点休息?”
霍尔轻哼,张口想训斥,可看到女儿明显瘦削的脸,又顿了顿,强行压下心头那股怒火,缓了缓情绪才道,“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为了袒护他说自己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爸,能不能以后别提这件事了?”
“可有些事不是你不提就它就不存在了,瞎子都看得出你爱他,又怎么会喜欢别的男人?你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救了你所以才和他在一起报恩?”
“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
岑欢叹口气,对父亲的执拗和独横霸道感到无奈和烦躁,秀眉不自觉拧拢。
霍尔太太心疼女儿,不忍看她为难,连忙开口,“行了,欢欢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去休息吧,我给欢欢做些吃的。诔”
“妈,不用了,我不饿。”
“这么大的人不吃东西怎么会不饿?妈知道你没胃口,但多少要吃些,你再瘦就要成一具木乃伊了。”霍尔太太捏捏她没什么肉的脸颊,脸上满是心疼。
岑欢没再拒绝母亲的关心,点头目送她进厨房,而霍尔却并未起身回房休息。
见状岑欢也不好离开。
“我真后悔当初没坚持带你们母女离开,不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霍尔目光看向远处,脑海里浮现小外孙女可爱的甜美笑容,还有那一句句脆生生的外公,不禁蓝眸濡湿。
“我以为他可以保护好你们母女,给你们幸福的生活,所以努力说服自己把你们留在他身边,并且原谅他曾带给你的伤害。”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而这让他悔恨不已。
岑欢看着悔恨自责的父亲,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有些事的确不是她不想提就不存在了的。女儿的突然离开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她心里痛,却还要故做平静的安慰家人。而每提及一次女儿的事,就好象是一遍又一遍的往那道伤口上撒盐,明明身体已经疼到麻木了,可还是觉得蚀骨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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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光线昏暗的包厢里,如天光般幽蓝的射灯打落在一张五官刀削斧凿的俊颜上,长长的眼睫垂敛,在他下眼睑边缘落下一尾漂亮的弧形剪影。
——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忘了么?
——是你一次又一次错过了和我袒承的机会。而如今女儿是因你而遭绑架遇害,你要我日后怎么面对你?
——只有离开你我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这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望你成全。
……
你要自由,我给你。
垂敛的黑眸冷光一扬,他猛地拿起酒杯,仰头的刹那,未经稀释的***烈酒入喉,喉咙刀割一样的胀痛,而他却似毫无知觉,全数将酒杯里的烈酒饮尽。
有人说爱情如含笑饮毒酒,这一刻他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滋味。
其实她说的没错,只有离开他,她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十一岁被送去国外,没有人发自内心的关心疼爱他,就算母亲是因为保护他才把他送去国外,可他却从未从她身上感受到过母爱。
十七岁时徒手打败十个手持利刃的男人,十个人高马大四肢健硕的男人不是头破血流就是手腿骨折韧带尽断。他的冷和狠让他在一夜间声名大燥。当时还不是黑手党教父的kevin找到他要他和他一起打天下,而他并不想淌黑道那趟浑水。
当时kevin说,在你动手的那一刻你已经和黑道挂了勾,你没得选择。
接踵而至的陷害和寻衅让年少轻狂的他身不由己。他很清楚若想彻底摆月兑这些麻烦,就必须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所以他答应了kevin,而后来他虽然强大了,却也给自己招来了许多敌人。
虽然在宽威之前从来没有人敢找他报复,可他现在却不确定是不是还会有下一个找他报复的宽威。
所以留在他身边的确很危险,因此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他,都无可厚非。
或许他这一生注定无法拥有太过美丽的东西,尤其是爱情。
“阿东,能不能别这么折腾?”接完电话的关耀之看他烈酒一杯接着一杯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同时一把抢下他手里的酒杯。
“李仁说宽威不吃不喝,显然是要绝食自杀,你说怎么办?”
藿莛东长舒口气,长指揉着太阳穴,“报告还要等两天,所以这两天不能让他死。”
“那个混蛋也够变态,如果他真的把……”瞧了眼发小的神色,关耀之住口,却说,“两天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要一点点折磨他到断气为止。”
顿了顿,忍不住又问,“你和欢欢到底怎么了?”
藿莛东摇头,“你别管我的事了,先顾着你自己吧,丝楠回来了。”
丝楠这两个字在关耀之眼里就好比毒蛇猛兽,一想到那个女人设计陷害自己那一幕他就有种杀了她的冲动。
他切齿冷嗤,“她还敢回来?”
藿莛东睨一眼他咬牙切齿俊容狰狞的样子,仿佛看到几年前被岑欢逼得失控的自己。
原来每个陷入爱情中的男人都一样后知后觉,沦陷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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