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马上从那个男人住的地方搬出来!”.
岑欢刚从沙发上爬起,就听头顶落下冷酷的声音。
她迎视那双蕴着冷意的黑眸,轻轻摇头:“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累”
“我是不想管,可你能不能自爱一点,别再让你母亲为你担心?”
又是因为母亲!
岑欢心烦意乱:“我自不自爱也不关你的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这么多?”
“你再说一句我不是你什么人?”藿莛东逼近她,神色阴冷,语气夹杂危险的气息。
岑欢呼吸一窒,顿了顿,不甘心的小声嘀咕:“是你自己当初恨不得把你我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我如你所愿不去招惹你了,你现在这样到底是要我怎么做?”
藿莛东仿若没听见她的嘀咕,只说:“明天就搬出来,要么回祖宅住,要么留在这里。檬”
留在这里?
岑欢怔然望着他,不确定道:“留在这里的意思是和你一起住?”她没听错吧?有这么好的事?
“你搬来这里,我会回祖宅住。”
原来如此。岑欢自嘲一笑——就知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谢谢好意,但恕难从命。”
似乎一点也不讶异她的一再拒绝,藿莛东望着眼前这张依旧倔强的小脸,脸上神色不变:“那我只好把你的现状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告诉你母亲。”
岑欢瞪他:“你威胁我?”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威胁。”
岑欢简直要被他气疯。
她狠瞪着他,瞪着瞪着却忽地轻轻一笑,“如果你不担心我妈承受不住的话,那你就去告诉她好了,顺便也告诉她我爱上了她的亲弟弟,免得我以后还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
似被人一拳重击在胸口,藿莛东的脸色有一刹那的铁青——这丫头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沉下声。
岑欢撇嘴:“我这不是学你的么?难道只许你威胁我,就不许我威胁你?”
藿莛东望着她,神色更冷。
“随便你。”
话落转身,留给岑欢一道漠然的背影。
她咬唇,齿端深陷入唇肉里,却不及胸口一点点蔓延开来的疼。
原来,不论过多久,他的情绪依旧能够左右她的心情。
******
书房里,藿莛东目光停留在计算机荧幕上,脑海里却浮现那张倔强的俏颜。
他没想到事隔三年,这丫头的固执非但没收敛半点,甚至还变本加厉,连威胁他的话都敢说了。
这三年来她的确没招惹过自己,就连大哥的葬礼她都为了避开他而不敢来参加,可显而知她对他的承诺履行得有多彻底。而他以为经过这么久,她对自己的感情多少已经淡忘一些,可他却发现,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噙着的狂热更甚从前。
——如果你不担心我妈承受不住的话,那你就去告诉她好了,顺便也告诉她我爱上了她的亲弟弟,免得我以后还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
他蹙眉,活了三十二年,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无力,而且还是一个小丫头。
他不悦的冷哼,察觉门外许久没动静,忖了忖,起身。
客厅里没有岑欢的影子,他又去自己的卧室看,结果发现门被反锁。很显然是岑欢所为,而这么做只是在传递一个信息——她在生气。
他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才天亮,于是又踅回书房,在一组黑色的长条沙发上躺下。
*****
岑欢一觉睡到中午一点多才醒来,她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一张出入公寓的门禁IC卡和一张银行卡,显然是藿莛东去公司前留给她的。
她望着两张卡,脑海里思绪千回百转,心头百般滋味杂陈。
其实她终究是舍不得离开他的,哪怕嘴上说得多硬,还是无法拒绝他那一句‘留在这里’。
这里是完全属于他的地盘,只要她留下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霸占这里的一切。如同昨晚穿着他穿过的睡衣、拥着沾有他气息的被子入眠,连梦里都满满他的味道,如同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一觉睡到自然醒。
昨晚她态度那么恶劣的反过来威胁他,一是被他给气的,二是怕自己留下来又会重演三年前的情景。
她始终难以忘记他。在两人分别的情况下对他的情亦日益浓烈,她怕自己一旦留下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让两人的关系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个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她已经那么努力的百般避着他,而他又不是不懂她对他的感情,为什么还要来撩拨她这池本就不平静的春水?
她想起昨晚他在车上质问她的那些话语,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当时的他有些诡异。
他向来喜怒不行于色,对别人都是一贯的千年冰山脸,仿佛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冷漠表情。却惟独对她像是又气又恼,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她弯身从茶几上拿起那两张卡,心想既然他执意要管她的事情,那就让他管到底好了。只是到时候再被她缠上,别后悔就是了。
她暗哼一声,模模大唱空城计的月复部,在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连皮都不削就直接一口咬下。
大片金色的暖阳自阳台泄进来,点点笼上她白净秀丽的的小脸,眉眼处晕开的笑意在阳光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