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夫人疑惑道,丫鬟刚要解释,她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被一个陌生男子攥着,一下抽了出来,甩手就是一巴掌,耳光清脆响亮。
“凭什么打人?”,蛮儿一个箭步窜到明灭跟前,杏目圆睁,狠狠的瞪着夫人。
“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打了又怎样?”,夫人鄙夷的回道。
“你…,哼,好心换得驴肝肺”,蛮儿气道,见蝶恋姐姐兀自发呆的望着女子,不好再对她发脾气,又见明灭窘迫,却还坐着不动,不禁怒了,数落道:“你还坐着干什么,要等她谢你吗?”。
明灭眉头一皱,憋屈的想发火却又忍住,起身几步就走了出去。
直到此时夫人才发觉自己的异样,先是诧异一番,继而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没有露出丝毫喜悦,司幽眉头一皱,不禁厌恶起她,心道这女人真是怪癖。
夫人发觉蝶恋神情有异,转头看向她,二者目光立时粘住不动。
“你是…?”,夫人略显激动道。
“我叫蝶恋,你是孟琴吗?”,蝶恋略显紧张的问道。
夫人一下恢复冷漠,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活死人的名字?”,蝶恋闻言一愣,一心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想到她口称自己是活死人,心头一沉,不禁悲从中来。
沉香忍不住喊道:“她是你的女儿,你们为什么不要我的蝶恋姐姐,好狠的心肠”。
“谁?女儿,你是我的女儿?”,夫人惊讶的看着蝶恋,蝶恋轻轻的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夫人哆嗦一下,不自觉的向床里退去。
“夫人,蝶恋姐姐千真万确就是你的女儿,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了却当年被你们抛弃之事,还望你给个交代”,月桂平静的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说自己是个活死人,想来是心死了,今天女儿就在眼前,你也可以再活一次了”,慈安道。
“再活一次?”,夫人木然回味着这句话。
“你为什么不要我?”,蝶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夫人呆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把往事说出来,不说还好,说了之后,直把姑娘们气炸了肺子。
她和徐继从小指月复为婚,青梅竹马,没想到婚后徐继突然迷恋上了修炼,对她日渐冷淡,本来两家都是祖传的修真世家,但民间的散修修到五层之后基本就很难有进境了,一来心法低劣,而来灵气不足,这些是无法改变的。
不是孟琴管得住他,早就跑到梵音寺落发为僧了,饶是如此,徐继仍然沉迷修炼,后来修为毫无进境,才渐渐颓废,就在那时,孟琴怀了蝶恋。
因为不回城离梵音寺甚近,许多慕名去拜访如尘大师的修真人往往在不回城逗留,徐继偶遇一个散修,二人聊得投机,徐继就将其领回家中,那人却对他的娘子孟琴生了爱慕之情,为了能留下竟将家传的心法与徐继说了。
徐继得了心法如获至宝,将娇妻孟琴和女儿抛到脑后,但修真的人若是破了童身对修行影响甚大。
他本来资质一般,修为尚不如妻子孟琴,即使得了尚好的心法却仍无进境,渐渐产生怨恨,虽不敢对妻子发脾气,但日渐疏远,每每看到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不曾抱过一次。
孟琴看出客人的心思,平时冷言冷语,极尽奚落,那人待了足有大半年,见孟琴心如磐石,心思渐渐凉了,但平白将祖传心法给了人家岂能甘心,竟起了歹意,临走时将不满一岁的蝶恋掠走,两口子一直追到紫台山。
那人边跑边看着孟琴,后来竟露出癫狂的样子,捏着孩子的脖子要挟夫妇二人,要孟琴与他一起,否则就要了孩子的命,就在这时,谁都想不到徐继竟说了一句绝情的话。
“你就去吧,我也可以安心修行了”。
一句话将一个痴情女子打得肝肠寸断,那人闻听后,对孟琴又是奚落又是嘲弄,孟琴被激得好似走火入魔一般,打斗中一时疏忽竟一剑刺中了女儿,那人也带了伤,他心惊之下拎着蝶恋就逃,孟琴愣了一刹才追了上去,未等近身,那人竟将孩子扔下山涧。
自始至终徐继都未曾过来帮一下,孟琴顾不得那人也跳下山涧,本打算随女儿一起去了,但她的修为已过五层,未等落地就希冀女儿安然无恙,半途架起飞剑这才免于一死。
落下之后寻了许久,待找到襁褓之后,却不见了女儿,襁褓上的斑斑血迹令她头晕目眩,山里野兽有的是,她又找了很久,待失魂落魄的返回家中之后,竟看到夫君徐继悠然自得的坐在厅堂里琢磨心法,也就从那时起,她时时心绪不宁,落下了病根,从此一病不起,直到明灭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