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酒喝道:“五千人马我李酒毫不害怕,干脆跟他们拼了,杀两个赚一个,我打前锋!”
老山低声道:“你打前锋,人家每人吐一口口水就把你给淹死了”
李酒撇了老山一眼,喝了口酒,无话可说地低下头去。
这时,有些人又把目光转移到杨小玉身上。
“你,你们别再指望拿我要挟我父亲,这次是日本人跟那些土匪恶霸联合立军的,古人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次恐怕我父亲也无能为力了”杨小玉虽然同情大家,可是很无可奈何。
陈兆陵说:“向西南方转移吧,可以与章秋云、李彪的两个军团会合”
“来不及了,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设法进山城,不过这一路上还得委屈杨姐姐,我想包围山城的国民党将领已经接到杨云海的退兵指令”苏雪说。
古长风赞同道:“这是条出路,只要我们抓住杨小姐进山城,就直属杨云海的管辖了,至于仓本三郎、宋乔的什么‘联盟剿匪’就等于是个虚名,等坚持到章、李将军的大军一到,歼灭敌人指日可待!”
杨小玉用目光紧紧盯着方晓冬,哀伤说:“我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还甘心为这个人一而再地背叛亲人,不管这场战争结局如何,我只希望假如有一天八路军不要伤害我父亲,每个人都有苦衷,他也不另外”
方晓冬知道杨小玉喜欢自己才甘心情愿地做一个惟命是从的“奴隶”,不知道这是幸福呢还是不幸,他不敢面对杨小玉那忧伤而动情的目光,只有低下头。战火无情,人却有爱,只是命运如此,让两个有情的注定不能终成眷属。
就这样,在仓本三郎的严峻逼迫下刚刚组建起来的湘黔游击队伍不得不择生路向即将解围的山城转移。遗憾的是吴家寨的百姓不愿意一同前行,他们说离开了养育自己的土地就没法生存,在这片土地上有自己辛勤多年的汗水,培养出肥沃的土壤,舍不得啊!
第二天,清晨。
陈兆陵、古长风领队带领六百多弟兄浩浩荡荡地出了吴家寨,也告别了三凉山聚义寨,正向数十里以外的山城挺进。他们扛大旗,背长枪,走在崎岖狭小的羊肠小道间,他们还唱起了抗战民歌,唱出了百姓的心声,也唱出了战士们的热血豪情。
山城,一座在枪林弹雨中依旧矗立不败的古老城池。
城外,有敌人近万,虎视眈眈,炮火连天;城内,有百姓无数,只有八路近千,顽强坚守。
东城街头,用泥沙袋堆成的防护要塞早已已经被敌人的炮弹摧毁的不成模样了,地上的八路军战士的尸体成堆,有的已经都发臭了,可怜这些战士死了都无法入土为安,没有人敢去把这些战士的尸体拉回来,是因为相隔二十米处有敌人的重型机枪与大型碉堡日夜监守。城内,更是一片狼藉,脏乱不堪,大街小巷百姓成堆成群地躺在地上,哀嚎着、申吟着,有的早就已经饿死了,有的还在地上爬动,城里该吃的东西已经吃光,不该吃的东西也吃了不少,老鼠魔了踪迹,野草也断了根。
七军105师师长彭将疲惫的身子依靠在沙袋上,脸色苍白,两眼朦胧地凝视着旁边同样如此的政委张云,气息微弱地问:“这场仗打了多少天了?我们多久没吃没喝了?”
政委张云要紧牙关挺着痛苦,说:“半个多月了吧,自从老百姓都趴下了我们再也没有喝一滴水吃一粒米饭了”
彭云轻轻地“噢”了一声,又问:“还……还有烟抽吗?”
政委张云颤抖着双手在肮脏不堪满是血迹的军服上模索着,好不容易模出一根只有半截的烟支,惨淡地笑了笑:“我曾经发过誓,在没有消灭敌人前我决不会抽掉这半截烟,可是……可是现在,我连拿这支烟的力气都……都没有了……”说完,那半支烟从手中掉落在血泊上,张政委就这样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