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楚云天来到武英殿的偏殿,见到众大臣都来了,只差工部大臣还没到,楚云天跟众大臣互道早安,宰相辛古风已安排好各人座位,前面一排三张桌子,楚云天坐中间,左边是薛将军,右边是宰相,两侧是各部大人及侍郎,最后面一排是纪录及列席人员。
宰相辛古风问道:“座位这样安排,驸马可满意?”他是第一次安排这样的会议,着实花了一番脑筋。
楚云天笑着说:“很好啊,大家怎么都来得这么早?”
薛将军回说:“习惯早起,一时改不过来,我不仅吃了早饭,还喂鸟啊,左踱右踱的,好不容易捱到时辰才过来。”众人也都说就是就是。
楚云天笑嘻嘻,道:“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工部的还没到,想来应该是李工部有西洋钟。大家就先随便聊。”
辛宰相说:“说起西洋钟,我在澳门看过红毛人有,去找一个来放在这房间,好不好?”
楚云天同意,并说:“应该在全国推行24小时计时制,并在都城找地点建个钟塔,找西洋人帮忙弄,他们有传教士很热情的。”「注:1582年前后,意大利的伽利略发明了重力摆,这时欧洲各地已有钟楼。」
辛宰相说:“这件事我来筹备。驸马见闻真广,连西洋人也熟。”
楚云天笑而不语,左看右看说:“这偏殿地方不大,放了这许多小桌子,显得拥挤了些。郑都司,能不能换几张大的长桌子,大家就可以坐得宽松一些?另外,椅子有没有靠背扶手的,弄来给大家坐得舒服一点。”
侍卫长郑都司说:“没见过有长的桌子啊,椅子也只有凳子跟您坐的那种。”
楚云天猛然想起这年头锯木头都是手工,费力且慢,喃喃自语的说要是有电动锯木机就好了。
薛将军在旁听见了,问:“什么叫电动锯木机?有好事不要忘了我啊。”
差不多八点钟,李工部刚好带人进来,听到薛将军说的话,赶忙接口道:“锯木机?我很需要。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楚云天说:“你没有来晚,是我们来早了。刚才只是闲聊。锯木机,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做,总有一天上龙谷会推出,你们就知道了,不用手工,省时省力。”
大家七嘴八舌的要求驸马再带领他们赚钱。楚云天心想“我嚓,我这是主持国务会议,还是企业开发会议。”很不高兴的说:“等将来锯木机做出来再说吧。现在,会议正式开始,宰相宣布会议程序。”
宰相辛大人,念了一遍预先准备好的会议程序,特别强调以后"启奏"改称"发言",说“请各部大人发言。”
薛将军首先说:“自从上次拿来100把追星神弩后,到现在三个月已过,不知驸马答应的每月30把几时开始交货?”
楚云天说:“已经过了三个月,这么快?好吧,以后每三个月交100把,现在就先追补以前的。”说着又拿起笔来,手书“追星神弩即刻运来100把,以后每三个月交100把。”叫郑都司派人送到上龙谷,并交待:“与上龙谷之间要建立信鸽传讯,这事你找人去办。”
薛将军很满意的说:“多谢驸马”
吏部大臣萧大人发言,说:“现有五品职缺多人,打算派杨志翼充当”
楚云天忙打断,问说:“你要派的都是几品官?文官,武官?”
萧吏部回说:“都是五品以下文官。”
楚云天沉吟一会,说:“以后五品(含)以下文官,吏部提名,宰相批准,武官加会兵部。事后报来即可,就不用开会决定。”并征询辛宰相跟薛将军的意见,他们也同意。
薛将军感慨的说:“以前早朝往往开得很长,都是因为这些小事。”
礼部臣周大人发言:“据报大明皇帝更迭,前任天启帝已于今年八月去世,现由天启帝的弟弟朱由检继位,我朝要不要派人去朝贺并顺便做贸易?”
楚云天心头一震,预料中的事还是发生了,说:“应该要去朝贺,只是我们带什么礼物去?又为什么要顺便做贸易,平常不能去吗?”
礼部臣周大人说:“礼物无非是珊瑚、珍珠、贝壳,象牙雕刻等。以往我朝都是利用朝贡时,顺便做贸易,就近买大明的丝绢、红铜、瓷器等物,较之海商带来卖便宜。”
宰相辛大人见楚云天不懂朝贡,就补充说:“朝贡其实是以物易物,我们带去多少,大明会赏赐等值的金银丝帛,所以大明也不希望我们带太多东西去。”
楚云天希望为大明做点实事,说:“据闻大明北方天灾缺米,我们这边存粮有没有多的,给他运几船过去?”
宰相辛大人说:“大明沿海多有海盗,故我朝都是走陆路,运输米粮很不方便,大明也禁止我朝雇用民夫运输。我们也不敢存太多的米粮,这里天气炎热潮湿,存粮超过一年即多有虫蛀。”
楚云天心里哀叹难怪大明有饥荒,连运个粮都这么难,说:“我们这边粮价便宜,大明北方很贵,所以我想能不能多建粮仓,起码存个三年之粮,以备不时之需。大明若有需要,可以叫他们自己派船来买。”
户部郑大人说:“我们有想过多储稻谷,可是会遭虫蛀啊。”
楚云天随口答道:“这个有办法解决,海边多有硅藻土,把它挖来洗净压成粉末,然后每100斤稻谷加入1斤硅藻土粉末,即可防止虫蛀,保存五六年没问题。”「注:美国亚历桑那州有一个谷仓中经过硅藻土处理过的小麦,在经过十三年的岁月后还完好如初。」
户部郑大人说:“驸马真是博学多才,这一来我们就可以趁稻谷便宜时多买,贵时卖出。”
楚云天心里说“不好意思,我是前些日子跟池本清谈火药时才学的。”话峰一转便朝礼部臣周大人道:“大明的消息我们慢了两个多月才知道,我朝紧邻大明,应严密掌握大明的动态。我知道大明有发行一种邸报,不知道可不可以从广州弄一份来?”
礼部臣周大人道:“大明的邸报到广州后,还会发到广西的南宁。我们可以从南宁快马走镇南关送来,这样比较快。我朝是大明属国,我派人跟南宁知府打点关系,应该可以做得到。”
“我们派人在南宁设个连络处吧,也可多掌握贸易消息。”楚云天心想这也方便自己将来布局广西,转对薛将军说:“户部郑大人昨天谈到我朝军费耗用占大部分,我想减少军费支出,薛将军有看法?”
薛将军叹道:“我何尝不想裁减军费,只是我朝常备军五万,三万用于与南朝的五万对峙,都城五千,其他地方一万五。算起来南朝军力较强,我朝还不够呢。”
楚云天觉得奇怪,问道:“南朝为何那么多兵?难道他们钱多?”
薛将军说:“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采征兵制,当兵是义务,而我朝是募兵制。二是他们有岘港,地理位置优越,商船往来都在那里停靠,故收的钱多。”
楚云天问:“那我们为何不采行征兵制,这样可以省下大笔的军费。”
薛将军向天拱手致敬,说:“先王不忍扰民,却苦了自己。”
楚云天无计可施,只好示意宰相问问其他人有无发言,大家一谈起军费都意兴阑珊,会议草草了事。大家对军费不感兴趣,因为已研究过删无可删,却对驸马所提示的锯木机很有兴趣,散会的路上,三三两两都说若锯木头能像抽水机那样自动化,前途大有可为,开始有人提议凑股份开木工厂了。
楚云天转去龙情大商场。柳依依早已接获楚云天要来开会,要了解各产业纳税的情形,把全部人马都找齐了。柳依依等人并不知道现在的国政改由楚云天主持,云霞公主姊弟俩当甩手大掌柜去了,朝廷也只宣布“云霞公主监国”。
一辆四轮马车,几个侍卫,楚云天到了龙情大商场,这地方位于两条路的交叉点,号称三角窗,占地还真大,柳依依等人热烈欢迎过后,柳依依说:“你没来过,我给你介绍一下。在路口的这栋三层楼的是办公大楼,左边的平房是商品部,卖的商品有农具、五金、四轮车、煤火机、食品、衣服。其中食品衣服是外面商家托售的,其他是我们生产的。右后方的平房是小吃部,是租给小老板开设的。全部员工约有70人。”
楚云天四面望一望,说:“很不错,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等规模,你很能干。刚才听你说煤火机,那是什么东西?”
池本清在旁笑说:“看你连自己设计的东西都不知道,煤火机就是斯特林引擎,这样叫比较顺口。”
一行人走向二楼的会议室就座后,楚云天逐一望去池本清、柳依依、沈万山夫妻、周其昌、阮佑明,感觉人力还是太单薄,开口说:“很高兴看见大家,从与公主结婚后,我就一连串的忙个不停,沈当家伉俪、周当家、阮管家都是我三个月来,头一次见面,见到大家都身体安康,我很欣慰。这次召集大家开会,一方面是想了解我们的产业发展情形,另方面是想知道产业的缴税情形。那一位先来说说。”
池本清是哥们,当然先说:“我的陶瓷厂已有资产7万2000两,其中3万7000两是活动资金,现在以自来水、卫浴设备安装最赚钱。未来将开办肥料厂。”
楚云天笑说:“自己兄弟还要抢风头,你的贡献我最清楚,除去对上龙谷的支援不计外,还能剩这么多,实在让我感到惊讶。你还没说缴税情形如何?”
池本清说:“缴税?官府当初就核定我每年定额500两,凭咱们的关系谁敢来查税?”
楚云天不由得啼笑皆非,说:“每年500两,会不会太少了?”
池本清说:“我也不知道该交多少啊?官府说500两我就十足的交,那知府还感谢我呢。”
楚云天说:“好,我了解。下一位。”
柳依依说:“我的大商场已有资产2万1000两,其中1万2000两是活动资金,现在每月可赚3000两,一年以后我的资产就加倍。即将开卖镜子。官府核定税额是800两,因刚开业3个月还没交过。凭什么我的税额比陶瓷厂多,你是驸马爷要帮我说话。”
楚云天问说:“大商场是挂谁名下?”
柳依依说:“是你啊,你忘啦?他们竟敢不卖驸马爷的帐。”
池本清也说:“陶瓷厂,也是你的名下。”
楚云天大感头痛说:“好,我知道了,还有盐场、养猪场、水泥厂都是我名下。下一位。”
周其昌说:“我的养猪场还要1年2个月才可开始卖猪,所以也没有核定税额。资产我不知道,只知道现在养猪已到第9区,共养3600头。所有的资金都找池大人给的。另养鸭赚的钱都拿去买猪饲料了。”
楚云天赞道:“不错,不错,已有3600头了。下一位。”
“对喔,”池本清说:“养猪场的资产应算在陶瓷厂名下,不过当初凡是支援自己人的都不算钱,我也搞不清楚了。”
沈万山说:“盐场资产多少我不知道,只知有2万4000两现金,每月可赚1000两。因为产品都经由官府去卖,所以没有核定税额。水泥厂当初是5万本金,除去发了一次股息10万,现有资金3万,已建有9个厂。每月可赚1万1000两,官府没有核定税额。”
楚云天哀叹最赚钱的反而没交税,赞道:“不错,尤其以水泥厂最赚钱。”
汇报完毕,楚云天深感头痛,自己的产业真正交的税只有500两,怪不得官府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