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韩墨在大哥韩哲下班后把他拉到自己房间,眉飞色舞地把自己得到的新发现告诉他。韩哲开始时还不敢相信,但在韩墨现场随机挑选一些日常用品,一一演示下来,无有不中。韩哲用尺子和其他工具的测量后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不知道出现了何种变故,但韩墨目前也拥有了某种“特殊的才能”。
兄弟俩在房间里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不过这种能只凭目测就能精确判断实物的长宽高及速度等物理特性的能力,目前看来还没有多大的实际用处,但对眼睛或许会造成程度不一的伤害。
为了保险起见,韩哲晚饭也没来得及吃,通过电话给云都最好的那家眼科医院打了个招呼,带着弟弟韩墨去医院找最权威的医生做了一个全面检查。最后得到的结果是:眼睛和大脑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韩哲还不放心,又托关系单独找到一个声名显著的眼科专家,希望他能判断出韩墨眼睛里会跳动出数字是怎么回事。专家先是把韩哲从医院做完检查拍的片仔细看了几遍,这才下结论道:“根据这些片子来看,你弟弟的身体应该没有任何问题。”韩哲问道:“可我弟弟眼中老师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数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专家用手掌把脸上的金丝无框眼镜往上托了拖,肯定地道:“飞蚊症,很多人都有这毛病,问题不大。注意眼睛的保护,放松心情,再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韩墨可不相信自己得了什么飞蚊症,他坚持认为自己是因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而获得了这种神奇的“特殊能力”。韩哲也不是很肯定专家的说法,问道:“飞蚊症是什么病?“眼科专家笑了笑,解释道:“一般上是由玻璃体变性引起的,是一种自然老化现象,也即随着年纪老化,玻璃体会“液化”,产生一些混浊物。当然,由于其他一些特殊的原因,年轻人也有可能得这种病,不过几率很小就是了。飞蚊症正式的名称是‘玻璃体混沌’或称‘玻璃体浮物’,眼前见黑点飞舞,犹如飞蚊故名。飞蚊症是玻璃体内的不透明物体投影在视网膜上产生的。在光线明亮或白色背景衬托下,更为明显。敏感的人甚至可以描绘出它们的各种不同形状。很多飞蚊症长时间存在,终年不变,不影响视力,经过检查也没有眼部器病变,临床上没有多大重要性。”韩墨插嘴道:“那‘飞蚊症’是否会在视网膜中出现数字呢?还有,当我看到不同的东西时,左眼中……”
韩哲咳嗽了一声,用凌厉地眼神打断了韩墨的话,继而朝眼科专家笑道:“我弟弟的情况或许有些不同。他眼中的出现的不是黑点,而是一些很清晰的无意义的数字,并且这数字还是经常变动的,这跟一般的‘飞蚊症’应该有所不一样吧?”眼科专家皱了皱眉,想了想道:“眼中出现无意义且经常变换的数字?‘飞蚊症’的病例中倒没有这种先例。不过,我个人猜测,应该是‘飞蛾症;的一种变种表现形式吧。”
接着专家又问了韩墨一些比如“眼睛中总是跳出数字有没有影响正常的生活”之类的问题,得到韩墨表示与平常学习生活无甚大碍的回答后也放下心来,给韩墨开了一些安神定眠的药物。韩哲和弟弟韩墨对视一眼,知道这种事情一般的医生和医疗仪器很难检查出来,向医生告了谢,付了相应的咨询费和药物费,就告辞了。
韩哲开着那辆公司派给自己的专车,平稳地驶向回家的路。韩墨坐在车后面,把车窗摇了一半下来,吹着略有些凉爽的冷风,心里头却是一片火热。看着车窗外驶过的其他车辆,韩墨兴致勃勃地使用起自己最新得到的这种能力来,来测试其他车辆的速度。
但是,当一辆又一辆的车子驶过韩墨所在的这辆车时,韩墨却恐惧地发现了一个事实:他的左眼中再也不会任何任何数字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怀抱着莫大希望的“特殊能力”竟莫名其妙地消逝不见了?
韩墨急了,但不管他再如何测试,他的眼中都无法再跳出相应的数字。韩哲从后视镜里也看出弟弟脸色的不对劲了,他看韩墨脸色苍白,汗出如浆,以为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忙开口询问。
韩墨把问题一说,韩哲也感觉到问题大了。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一种奇怪的“特殊能力”,眼看着进入“通灵学院”似乎也有了那么一丝希望,但哪料还没高兴半天,哗啦一下,这个能力就像它莫名其妙的出现方式一样,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韩墨急得想哭,韩哲提醒他道:“别着急,小墨。你仔细想想,你这个能力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韩墨“嗯”了一声,把今天从得到这个能力后发生的所有事件在脑海里全都梳理了一遍:自己打算明天上学,所以今天下午的时候拜托郑叔帮忙办理了出院的一干手续。在医院门口,郑叔要去地下车库开车,百无聊赖的自己观察了一下郑叔走路的速度,然后眼中就跳出秒速十四米五二的数据——那就是自己得到这种能力的开始了!
然后郑叔把车倒过来接自己时,韩墨心中涌出车速多少的问题,接着眼中又跳出时速八十公里的信息。在之后自己又用了一系列小实验来确定自己这个能力的准确性。
晚上大哥下班后,自己把他拉到房里,为了向他证明这个能力,韩墨又数次表现了自己的这个能力——这说明那个时候自己的这种能力还在。
在这之后自己和大哥韩哲连饭也没吃,匆匆换了身衣服就去医院检查眼睛了,紧接着又去找刚才那个眼科专家进行最后一步的检查。在出门之后的这段时间内,自己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目测,直到此时才想要再次进行目测。
然而此时,韩墨却发现无论他再怎么盯着其他的车辆飞驶,心中再如何想着“速度多少”这种问题,左眼中却再也不会出现任何数据。
韩哲听到这也是颇为着急,弟弟目前的这种能力虽然尚且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好歹也能称得上是一种“特殊的才能”。怎料却这样无声无息地丢了!这叫人如何不着急?
但着急也没用,不知道这种能力是如何生成的,自然也不了解它是如何消失的,就算想把它找回来也是无法可想。韩哲只好劝慰弟弟想开一点,并以徐志摩的诗勉励之:“得知,我幸;失之,我命。”
韩墨在车里大哭了一通,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韩哲再次发动车子,兄弟俩闷闷不乐地回了家。韩墨陡然从大喜转为大悲,心里堵得慌,回到家后连晚饭也吃不下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韩哲知道弟弟心里的失望伤心,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吩咐保姆柳妈给他留了一份饭菜就自己回房了。韩哲有每天晚上读书一小时再睡的习惯,今天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他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更改自己的习惯。不过,那本“异论”才看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被一阵狂喜的笑声打断了思绪。韩哲微微一笑,夹了张书签,把书合上,起身正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脸喜色的韩墨已经大笑着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韩哲看着果着上本身,穿一条大裤衩,连鞋子也没穿的韩墨,再看看他脸上的喜色,心里轻轻一叹,总算是发现了。“哥,”韩墨举起一张卡牌兴奋地晃了晃,“我发现了卡牌的秘密。”
韩哲拍拍床沿,示意韩墨过来坐下,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发现了卡牌的秘密?什么秘密?”韩墨激动的话都说不连贯了:“秘密,秘密就是,我眼中跳动的数据跟这张卡牌有关。”
韩哲接过韩墨手中的卡牌看了看,道:“这不是那个叫唐糖的女孩子送你的那张‘天机’么?”韩墨猛点头:“对,就是那张。我发现,当我身上带着这张卡的时候,我的那种能力就会出现。但若是我身上没有这张卡,那无论我做什么,眼中都不会出现那些数据。这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我的这种能力有的时候行,有的时候不行。哥你想,从下午到晚上,这张卡牌一直都在我身上,但是我们晚上一起去医院做眼部检查的时候,我换了件衣服,而这张卡片就在我原来那件衣服的口袋里面,所以在我出去之后那种能力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韩哲想了想又道:“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么有特殊能力的是这张卡牌而不是你自己咯?”说到这韩哲把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又闭眼睁眼来回搞了半天,疑惑道:“可是无论我怎么看,怎么揣摩,这张卡牌对于我没有任何特殊效果啊!”这问题一时间也无法解释,韩哲和韩墨讨论了一会,最后只能将之归结为“只有在特定条件下,遇到特定的人,这张卡牌才会发挥某种特殊的功能”。也即是说,韩墨走了狗屎运,白白地捡了一个“特殊能力”。
韩哲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韩墨,揶揄道:“看你高兴的,你得明白,有‘特殊才能’的不是你,而是这张卡片哦。”韩墨满不在乎地道:“只要我一直拥有这种这张卡片,就相当于一直拥有这种特殊能力。再说了,我的目的是进入‘通灵学院’就读,‘拥有特殊才能’只是我进校的一块敲门砖,我不会太过于执着依恋这张卡牌的。”
韩哲笑笑也不再劝,两兄弟又谈论了一会儿,韩哲以明天韩墨还要上学的理由把他赶出了自己的房间,令他马上去睡觉。不过看韩墨兴奋的那个劲儿,今晚怕是很难睡得着了。
韩哲把房间门关上,心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这一个进展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