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众人这几日很忙但个个笑颜逐开。林家祠堂修葺工作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丰这两天却手足无措,这不刚想伸手抓把扫帚,旁边的二表嫂马上一把抢去扫帚,还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了半天,说着不着调的话。“几岁了?”“家里有几口人?”“有相好的吗?”当然这是关键。林丰吓得惴惴地低头跑开。没办法想帮忙上上漆,二柱子哥马上神色慌张地看看四周,见其他众人没在意,才低声求道:“我的小爷,你可不能让我死啊!要是被族长看见我在使唤你,我就会死得很难看的。求求你到别处转转,好吗?”说完还双手合十,连连做着烧香的姿势,那态度可比在观里上香虔诚多了。林丰只能落荒而逃。林丰转了半天也插不上手,爹爹上山了,可三叔在啊!对,找三叔评评理去。主意想定,林丰转到祠堂后院。后院因地方较小,也是后建的还较新,林家财力上还稍稍欠缺,所以决定下次再修缮。此时,后院没有一个人影。林丰向暂住此地的三叔林豹的住处行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族长林泉那苍老略略沙哑的声音。
“三侄子啊,上次你出主意要林丰族比出场是有何考虑的啊?现在我还有点晕乎,咋就赢了。”林泉的语气透着自豪和困惑。
“我当然是有所依仗的。这事情最好还是让丰儿自己告诉你吧!”林豹的声音似乎很虚弱,说的话中气不是很足。
林丰急忙高声喊道:“三叔,丰儿来找你了!”说完跨步进了房门。
林豹正斜靠在床沿上,脸色乌青。林丰大惊,几步来到林豹床前问道:“三叔你这是怎么啦?”
“不碍事,我只是有点风寒,已经吃过药了,只要发发汗应该会好多的。正好你来了,你就和族长说说你的遭遇吧!”林豹招呼林丰坐下后说道。
“嗯,我就将事情经过说出来。”林丰听林豹如此说才稍稍放下心,而后讲起自己如何习得仙法的经过。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日……嗯,好像是现在这种时候,我因为娘的病又犯了,爹爹上山了,所以我就到山神庙找师父想让师父……哦……就是马大夫,我就是那天拜师的。哪知道我进去后看到师父他病倒在地上,于是我就将他扶了起来。后来,我将师父扶起后师父要我将一枚戒指给他,我照做了。但挺奇怪的,师父就让我拜师,当时我很害怕就糊里糊涂地拜了师。接着我被师父抓着就晕过去了。过了好久我才醒过来,就发现我躺在师父的床上,师父也不说话就带我回到家。事后我才知道那天师父到我家就是要我娘允许我拜师的。我娘好像开始不肯,说让我以后能学艺有成,将来光宗耀祖,显赫门庭。但不知道师父怎么说服了娘。不过师父再三叮嘱说不能让人知晓此事,甚至包括我爹爹。我曾经问过师父,师父总是说这事是为我好。所以这三年我就一直跟着师父学些道法。师父有时候也教我药理,所以这几年我根据师父教的让娘慢慢调养,娘的病情好多了。这真得感谢师父的谆谆教诲。就这样我白天到学堂上课,晚上和闲暇时候到蒙罗峰山脚修炼。而师父经常制作一些丹药,还有些珍稀草药给我服食。我才能在三年里有所长进的。至于三叔如何知道我修习过道法,我也不清楚了。”林丰将这三年的情况娓娓道来,林泉才恍然。不过林泉还是疑惑地问:“那既然你师父不让人知道,为何今日你都和我说了呢?还有三侄子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哦!是这样的。一来是族比的时候我已经显出自己修习道法的。二来师父知道三叔知道了我的事情,想来是瞒不过祖爷爷您的。况且祖爷爷也是可靠的。三来听师父说最近这儿好像不是很泰平,他想是不是和他有关,他想请祖爷爷帮忙注意点周围的情势。如果真的和他有关就请祖爷爷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帮衬帮衬。”
“我也是听嫂子说的。那日我回乡先去了嫂子家。正好丰儿修炼回来,我看丰儿面色浸润,体蕴灵光。也就随口说道丰儿应该是在修炼道法。嫂子很是惊讶,才和我言及丰儿修炼一事并反复嘱咐我不可宣扬。这次丰儿为了林家露了底我也在暗自担心。所以才请族长过来一叙。”林豹也将原委说于林泉。
林泉知晓了全部过程,拍拍林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丰儿,你为我林家立了大功,而三侄子也非外人,本来我作为族长深怕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不过丰儿了我这心愿,我自己也是风烛残年,老了也就要有所准备。所以我将这林家祠堂的秘密说于你们。”
“我们林家,还有黎家,赵家实际上都不是本地原族。我们三家数百年前均是前朝肱股之臣。后来因国事动荡,朝纲不举,所以三家迁至此处。而当年这儿是我林家独大,三家就以我林家做了主。所以林家村才只有林家祠堂。当然据说三家迁至此地还有些其它原因的,只是年代久远慢慢被遗忘了。三百年前黎家出了个现在的黎家族长也就是黎瑟,黎瑟手段颇为厉害。慢慢黎家渐渐做大了,而赵家和我林家却渐渐式微。黎瑟这人从小就有仙缘,所以早年曾修得法术。而后黎家更是出了黎洪祝这样的达官显贵,又出了贵妃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后来的黎孟可迎娶了我林家林雪清生了黎真真。不过林雪清早逝,黎孟可却抛家求仙,不知所踪。而丰儿你们搬出林家村实际也是因为黎瑟和林雪清的事情。你爷爷也就是我的大哥因和黎瑟有着不知道的什么仇怨被黎瑟赶出林家村。我只能依稀知道好像和林雪清及赵家还有你爷爷有关。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将林家祠堂的秘密说给你们知道。实际林家祠堂有个秘密就是在林家祠堂某处有件能提升仙力的物件。我们三家族长实际都知道这事情,所以要举行族比。一来是为培养青年才俊,二来就是为了找到此物。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否还存在。”林泉说完大家沉寂了下来。林豹打破了安静,笑笑说道:“我们这祖孙三代在这咋了,这段历史丰儿也应该知晓了,现在说出来丰儿更应努力为林家做出贡献。”
“我会的,哎呀,我今天来找三叔的目的都没达到。三叔啊,祖爷爷我正好找你们呢。现在大家都在忙,我也想出分力,可是大家都不要我动手,弄得我无所事事。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安排点事情啊!”林丰突然想起来自己初衷,自己一拍脑门叫道。
“呵呵,当个甩手掌柜还不好!?”林豹笑着调侃道。
“三叔啊,你还笑话人家,祖爷爷你最好的,求求你安排点事情呀!”林丰抓着林泉的手直晃悠。林泉招架不住了,连连笑着点头:“好好,我安排我安排。要不你就安安静静的呆在祠堂等吃饭,这样可以了吧!”林泉装着严肃地分派工作。
“祖爷爷,你和三叔咋也一样呀!”林丰听到林泉的这样安排,嘴也咀了起来。林泉看林丰假装生气,哈哈笑道:“好好,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样吧你去将祠堂上列祖列宗的牌位清扫清扫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让我做。往年不是祖爷爷你亲自动手的吗?”林丰听了一怔问道。
“这份荣誉是你挣来的,我想你也有资格去做这事情。祖爷爷相信你。”林泉正容谨声说道。
“嗯,我一定会小心的。谢谢祖爷爷!”林丰听了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出去。
林泉目视着林丰出去,转头看看林豹。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黎瑟把玩着手上的玉牌,然后手一掐诀。“九渊法令,仙兽现身”砰的一声,一只乌黑的怪鸟从烟雾中扑扇着翅膀出现在黎瑟面前。怪鸟嘎嘎怪叫数声。玉牌发道青光嗖的一声没入怪鸟的口中。然后黎瑟对着怪鸟轻轻吩咐数声。怪鸟连连点头,而后黎瑟轻声说道:“去吧!”怪鸟又嘎嘎叫了数声,而后一振翅膀,破空而去。黎瑟看着怪鸟飞去,喃喃自语:“幽冥宫的搜魂锁魄的本事应该能得到些消息吧!”
丁冕这数日来一直居住在山神庙中,前几日从黎家大院出来,本来是想找个旅馆暂居的。可是不知怎地,小小山村的旅馆居然被各色人等住满了。这些人丁冕知道有绣有公鸡图案的幽冥宫的人,有的可能是月域谷的,有的是冰灵宗的,还有其他些不知根底的人。丁冕也不愿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于是就望偏僻的地方找。后来听村民指点,知道山神庙这的马大夫一人居住,遂来投宿。开始马大夫冷着脸不大情愿。后来丁冕好说歹说,马大夫才一脸不乐意的同意了。不过,马大夫一再强调不得随意到后院。否则就不能让丁冕投宿。丁冕一口答应并严格遵守,所以才能安身下来。丁冕算算时日里会仙顶的会盟还有些时间。自己还没有些头绪,所以这几日就不时到村中打听。而和马大夫也慢慢熟识起来。今日,丁冕用完早膳正要起身到村中去,就见林丰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丁冕在族比上见过林丰,于是迎上前去:“你是林丰吧!”丁冕和蔼地说。
“我是林丰,叔叔是哪位?你怎么认识我啊?”林丰停住脚步诧异地问。
“我看过你族比的。我叫丁冕,师从玄清门。我看你修为已经是炼气上阶。已能运气凝器,小小年纪就能如此委实不易啊!想来要快筑基了吧?”丁冕仍然面带微笑的说道。
“丁兄,看来应该称呼你为丁仙师啊?”马大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面罩寒霜地说道。
“马某此处地方窄小,这几日委屈你了,我看还是请丁仙师另择居处吧!”马大夫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知丁某何处欠考虑,致使马先生不愉。在此我先表示歉意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是想知道我何处叨扰了先生。望先生明示。”丁冕听到马大夫带着敌意的话语,脸色也稍有不快地回道。
“你没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只是我觉得委屈你了。就此别过!”马大夫生硬地说完,而后转身回后院去了。
“那好,谢谢先生这几日的收留。”丁冕大声说完,向离去的马大夫随意拱拱手,气愤的转身欲走。
“丁叔叔,你稍等等。让我和马先生说说。”林丰似乎对丁冕很有好感。急忙止住丁冕,而后向马大夫追去。
在马大夫的房中,林丰侧身站在马大夫身旁。马大夫拧着眉毛对林丰说道:“丰儿,不是为师的要赶姓丁的走,而是为了你我的安全考虑的。三年了,师父的为人你也应该慢慢知道了。师父平时虽然对你严苛,对你也没多少说笑。但也不是一根筋,钻牛角尖的人吧!还是知道人情世故的。要不我怎能在林家村安身这么多年?姓丁的是修真一脉,我也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和修真之人有何瓜葛。至于你修真一事我也让你娘刻意隐瞒,就是怕有什么不测啊!”马大夫说完显得忧心更重了一层。
林丰看着马大夫那纠结的眉头,眼角细密的尾纹。心里荡出一阵温暖。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轻轻说道:“师父的良苦用心,徒儿也是知道的。至于这丁叔叔,我看应该不是坏人吧!”林丰偷眼看看马大夫。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我自己是深有体会的。你我师徒三年了,现在我已经将我所有东西都教给你了。我不知道,让你踏上修真这条路是对是错。当年我只能说是天意使然。为师的因资质所限,一直不能得月兑轮回,到目前只能止步于筑基期,要想结成金丹,此生已是无望。筑基期的寿元不过百年。我也知道我大限将至,所以我才将我的戒指传给你。”林丰下意识的模模右手臂,右手臂隐隐有丝丝寒意。当时师父将戒指传给他时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在蒙罗峰下,红光透剔,如晶莹红玉。但那如针扎般刺骨寒意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姓丁的得让他走,不能让他知道丁点消息。所以我才恶言恶语。”马大夫话音刚落只听院中央砰砰数声异响。而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马兆元,躲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