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听闻,本来就已经哭得气已不顺,现在再召重创。啊呀一声扑到在地,晕厥了过去。林凤见哥哥晕了过去,又哭着来拉哥哥。丁冕轻叹一声,手中灵力灌入林丰体内。许久,林丰悠悠醒转,但神情委顿,面色苍白,双眼发直,似乎不认得人。林凤哭着摇着林丰的手臂:“哥,你别吓唬凤儿啊!爹爹死了,娘被抓走了,凤儿不能再没了哥哥呀!”那哭声凄惨撩人。丁冕急忙将一颗碧绿药丸让林丰服下。过了一袋烟工夫,林丰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些血色。但林丰仍然是木然席地瘫软。任凭林凤的哭号呼喊,只是愣愣地看着林凤。他的眼角还挂着刚才哭过的,现在已经风干的泪迹。丁冕知道林丰是悲伤过度导致神志涣散。也就是魂魄受到伤害。现如今,地上躺满尸体,林凤一直在哭泣,林丰又神智不清。丁冕也觉得难以妥当,只能安慰林凤,让她能帮些忙。可林凤年纪毕竟太小,陡逢巨变,那还能劝慰地了。丁冕只能长叹一声,自己动手。他先将林丰抱到里屋,让林凤照顾。自己则将其他幽冥宫人的尸首搬出山神庙,一把火烧了。
林丰在丁冕做完这些事情后,仍然是那种痴痴傻傻的靠在床上。丁冕心中很是焦急,现在林丰的母亲还不知道如何,林凤还在那期期艾艾,不时抽搐着。丁冕决定还是重症下猛药。现在林丰的意识不清,那只能冒险使用刺魂针了。刺魂针是将灵力凝集成针状刺入受术者的魂魄中,激起受术者的神识,加强对魂魄的控制。但此法危险性极大,如果控制不好让受术者伤上加伤,或施法者神识不能控制精确则都会造成严重后果。轻的是雪上加霜,变成痴傻人。重的魂飞魄散,成为孤魂野鬼。丁冕凝神静气,用灵力凝结成针状然后刺入林丰的百会穴。丁冕的神识裹住刺魂针进入了林丰的神识。
微闭双眼的丁冕控制着自己的神识。他觉得自己落在了一处空空蒙蒙的地方,如万里迷雾,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彩带如波浪般飘动,时不时如水中游鱼倏忽从丁冕神识旁游过。丁冕自己的神识清明,他看到自己在林丰体内是透明的,当他伸出手想抓住林丰那游荡的彩带时。那些彩带就如过手之水,从自己透明的神识之手中毫无阻挡的穿过。但那些彩带似乎很有灵性,当它们游到丁冕的刺魂针周围时,就如受惊的鱼儿倏忽扭身游走,又在远处浓雾中映现。丁冕知道这些游离的神识还不是林丰的魂魄。他缓缓地在迷雾中模索,时间似乎很长,实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丁冕居然触碰到一处坚硬的块状物,原来是个立方体。那立方的块状物是透明的,在这些透明的方块中间有着一颗五色的彩珠。那彩珠表面五彩流光,但那流光却很微弱,就如寒风中的一支烛火,飘摇抖索。丁冕知道这就是林丰即将涣散的魂魄,他将刺魂针慢慢刺入那透明方块中,那方块突然一阵抖动,方块中间的魂魄光彩更加暗弱。刺魂针绿色的针尖终于抵达彩球,那彩球就如害羞的少女,望旁边躲去。但透明的方块就如个牢笼,而彩球是在笼中的小鸟,无奈惊惧地扑扇着翅膀,但一切都是徒劳。针尖终于刺入了彩球,彩球一阵摇晃,突然迸裂成好些各色小的彩球,放射各色彩光的小球充满动力的撞击着透明的方块。那些小球力道不小,透明方块已经开始裂开,丁冕知道一旦方块破碎,那么林丰的魂魄将散去,一时大急只得将刺魂针抽出。就在这时,在浓雾中一盏绿色的灯光亮了起来,那就如暗夜的一颗明星,丁冕看到这是一枚戒指模样的东西,它放射着带着丝丝凉意的绿光。它的表面篆文的符箓显得古朴庄重但又不失阴沉。那些绿光有生命似得如藤蔓攀附上那摇摇欲碎的方块。绿光钻入方块中间,接着就如绽开的花朵,一股黑色烟雾弥漫了方块。原来透明的方块现在已经被黑烟充斥,并放出一股诡异精纯的黑色光芒。那些五色彩球也湮没在黑烟之中。绿光在放完黑烟后抽离了方块。方块现在悬浮在迷雾中不停振颤,慢慢的原来的裂纹也消失不见。丁冕惊讶地注视着这一幕,当方块停止振动,林丰体内的迷雾消散了。林丰神识一片光明,在雪白的神识天地中只有那纯黑的方块,放射微弱的绿光的戒指在半空悬停。此地静谧安详。丁冕知道林丰已经得救了,只是不知道这对林丰而言是福是祸。他凝神抽回自己的神识和刺魂针。
林丰的双眼猛地睁开,他的眼里没有哀伤,没有痛苦,甚至没有泪!因为他的眼瞳现在是乌黑犹如黑色宝石,眼白变成了赤红就如烈火烧烤所致。眼里没有哀伤,那是因为眼里有的只是怒火,眼里没有痛苦,那是因为眼里有的只是仇恨,眼里没有泪,那是因为眼里只有血!血循着眼眶边沿缓缓滴落,他用手轻轻但决绝地抹去,那是一个新的林丰。他从床上下来,扶起惊异,抽泣的林凤,轻轻说道:“告诉我,是谁害了爹爹?告诉我,是谁抓了娘?”
林凤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今日一早,黎家就带了一群人来,说要找你。那时爹爹正好要准备进山,就停下手来问找你什么事情?黎家的管家就说得到消息说你藏了什么东西,而且说那东西是什么魔物。爹爹当然不相信,就和他们理论起来,我和娘听到他们争吵就出来看看。正好看到爹爹用标枪戳翻了一个,那些人多就对爹爹乱打。但爹爹很厉害把他们打得到处跑。只是在这时…….呜呜……”林凤想到爹爹的惨状又呜咽以来,哭了会才继续说道:“他们中间一个一直没动过手的人突然飞出一柄可以自己飞的剑,就……就把爹爹刺中了。爹爹倒在地上,那黎家先前被爹爹打翻的一个人又砍了爹爹几刀。爹爹就……就不行了。这时娘就被抓住了。现在可能被抓到林家祠堂了!”
林丰没说话,他走到马兆元的尸身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一字一顿地说:“师父!你老人家等等丰儿,丰儿这去去就来!”说完转身普通跪倒在丁冕面前,丁冕急忙想扶起他。但林丰执拗地跪在地上,哑着嗓子说道:“丁叔叔,我不叫您丁仙师,只是希望能请您帮我个忙!如过叔叔能帮我这个忙,那林丰将来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叔叔大恩。”说完咚咚连连磕着响头。丁冕急忙用力扯起林丰说道:“好,好,我答应了!起来说话啊!”
“我刚才看到叔叔是有大本事的,我只好将我妹妹托付给您了,我也没别的能让叔叔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只能用我的血表明我的心意!”说完又噗通跪倒,头重重磕在石板上。石板被这巨大的力量打得裂开了。而林丰的额头上一朵鲜红的桃花印了上去。丁冕赶忙拉起林丰说:“傻孩子,我答应!不过你不要做傻事啊!”丁冕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林丰见丁冕答应了,灿然一笑。然后对丁冕说道:“丁叔叔,我希望您能带我妹妹现在离开。这个要求请你也答应我!如果叔叔不答应我马上就死在这里。我知道叔叔是好人,断不会放我去的。但为了我娘,我是不会寻死的。所以叔叔就请你带我妹妹走吧!”丁冕看看呆呆看着哥哥的林凤,想了想于是重重点点头。丁冕招出伴月拉上林凤御剑飞离。林丰看着丁冕和林凤消失后,自己扭头向林家祠堂奔去。
林家祠堂前,林王氏半靠在祠堂前的戏台边。她呆滞地看着地面,想着林虎那飞溅的鲜血,泪水无声滑落。胸口一紧,她咳的激烈许多,咳咳……那咳声似个小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黎瑟正面色沉重地和丁巳真人说道:“丁巳道兄,我在幽冥宫的暗线已经知道那阴灵珠戒的下落,肯定就在这女子的儿子身上。”
“不过这样对待一个无法力的女子总是不太妥当吧!上次你已经对这女子过分了,这次又把她弄到这,总归是不好!”丁巳真人皱着眉头,不悦地说。
“我这不是让人请来的吗?只是这林王氏一直身体不好,现在才出现这个状况。只要他儿子来将东西说清楚就行了!”黎瑟干笑两声回着话。
“那为何要把人弄到这儿?”丁巳真人厌恶地瞄了两眼黎瑟,疑惑地问道。
“这个吗?主要是想……”黎瑟低下声音俯身凑到丁巳真人耳边说着什么。丁巳真人听黎瑟如此这般说法,狐疑地追问:“这是真的?”
“元阳宫的正阳真人的万里玉牌就在这,这你总该明白了吧!”黎瑟神秘的微亮了亮手上一块晶润的玉牌。
林丰飞奔着,他只知道奔跑,奔跑让他的心奔腾,让他的思绪不至于停滞。他知道林家祠堂有他的母亲,他羸弱的母亲,他含辛茹苦的母亲,他那油灯下轻咳怕打扰他和林凤休息在补缀衣服的母亲。他那笑如弯月,慈祥和蔼的母亲。路,咋那么远,路,怎么那么崎岖。林丰出现在林家祠堂前,他看见了,半靠在台边的母亲。他急急跑上去,林王氏凄然一笑,对着林丰喘着粗气说:“丰儿,你不该来啊!凤儿怎样了?”林王氏没见到林凤,脸色一急,忙问林丰。
“娘,妹妹没事,我这就带你回家!”说完想去扶起林王氏。
“今日想走,只怕没那么便宜吧!”黎瑟的声音在林丰身后响起。林丰猛回头,怒视着黎瑟,寒意*人地厉声喝问:“你杀了我爹爹,我还没找你!你还我爹爹!”说完,如饿虎扑食般向黎瑟扑去。手中排云掌杀招递出。掌风呼啸,眨眼到了黎瑟身前。黎瑟阴阴一笑,侧身让过,接着委屈地高喊:“谁杀了你爹?你这小子别含血喷人!”
“不是你吗?我妹妹亲眼所见,是你家管家带人去的!”林丰大声说道。
“呵呵,我家管家一直就在这。这儿丁巳道兄你可以作证吧!”黎瑟指着身边的管家,而后向着丁巳真人双手一摊,笑着说道。
丁巳真人看看一脸无辜的黎瑟,只好对林丰说道:“这我可以作证。这位管家一直在这儿!”
“至于你吗?我们想问问你,你师父是谁?谁教你修真之法?”黎瑟*问过来。
“我师父是谁?这不用你*心!”林丰怒目回道。
“他们是不知道,不过这两个家伙可是被我们搜魂炼魄,我们全知道了!”声音刚落,从半空中跌落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人的尸首。那老者赫然是林泉,而中年人则是林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