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真人仔细看完了手中的信,伸手将信纸拍在在桌上。忿忿地哼了一声。他思考了片刻又抓起来信把关键的几个地方看了看。然后让巡值小道去请丙午真人等人过来。
在等待的间隙时刻,元阳真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信的内容。
“元阳掌门道兄台鉴。近日闻兄坐镇大破苍南分舵,实乃大快人心。然我九渊谷有二事相求。一为九渊谷地处西方要冲,直面幽冥宫魔道总坛。九渊谷本势低微,人才凋零。顿感力不从心。虽幽冥宫魔道气焰稍滞,但其总坛根基深广非我九渊谷可以一抗。兄雄才伟略,乃人中龙凤,我辈精英。且正阳宫号令真界,乃正道枢纽。故恳请道兄能一施援手,以备来袭。其二为此次正魔两道争斗,伤及无辜无数,可原先目的却未曾达及,故恳请正阳宫能予以说明下步部署,九渊谷如能相助一二也甚觉欣慰。九渊谷夏侯冲天拜上。”
信下有小字一行,上书:“黎瑟已非本谷之人,道兄假道伐虢也可理解。不过同为正门一途,何置于斯?”
这时,丙午真人等已经来到堂前坐下。元阳真人将信中大概涵义说了一遍。至于小字内容则只字未提。
丙午真人听闻元阳真人说完就接口说道:“九渊谷实力怎么会弱小呢,这几十年九渊谷,寒玉楼,正一道哪个是省油的灯啊。还有第二条明显是兴师问罪的吗。”
“是啊,九渊谷还有宠兽帮助,那相当于二力合一啊!”“我正阳宫为正道出力,体恤天下众生却被九渊谷说三道四!”低下众人都激愤异常地说道。一时大厅里嘈杂一片。
“好了,我只是召集大家商议如何处理此事,和九渊谷其它的事情不要搅合在一起吗。”元阳真人看下面闹哄哄地,稍有不满地说道。
“静一静,听听掌门的意见。”丙午真人微运灵力,将声音提炼成片压下喧嚣。
“我看九渊谷对我正阳宫可是颇有微词啊。不错黎瑟为了正道前途牺牲了,作为正道同盟我也很是惋惜和痛心。九渊谷如此说法的确有失公允。不过我想公道自在人心。时间久了我想夏侯道兄会理解的。至于援手一事我到是觉得可以一为。”
元阳真人将自己的想法说完,顿了顿,观察了下面诸人的面色反应,而后继续说道:“可能诸位都有疑虑,认为我正阳宫的力量将有所削弱。不过我想请诸位深入地想想唇亡齿寒的道理。再说我等正门应守望相顾才能彰显我正道同仇敌忾的精神面貌。”
元阳真人一番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众人听了都暗暗思忖。但毕竟元阳真人的话入情入理,众人也就无言。稍后都纷纷同意援手。
元阳真人见打成一致,然后接着提出第二个事情。
“丙午师弟,你说说你的看法。”元阳真人直接点名让丙午真人说。
“我看这事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吧。”丙午真人刚才没模到元阳真人的想法,有些气馁得推月兑地说道。
“那好,请大家说说吧。”元阳真人不以为然地转头对大家问道。
“丁午真人,你说说吧。”见大厅里一片沉寂,元阳真人觉得下面的师兄弟离自己渐渐远去,但元阳真人一点异样的心情都没产生。因为他知道权威只能生活于高高在上的。同时权威的另一个名字是寂寞。元阳真人直接点向了丁午真人。
丁午真人也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赌个方向吧:“我看我们正阳宫是行大事不应拘小节。在当时那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掌门挽红旗而不倒,实乃当机力断。虽说有些小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至于继续追查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画形追查了吗?”
“嗯,我看丁午师弟是真的鞭辟入里的说明了一切啊。”元阳真人如沐春风地说道。
“丁午师弟所说的,我也非常赞同。是啊。现在我想起那场战斗还心有余悸啊。的亏掌门见机的早,我们才能全歼裂横一伙,而我们也能全身而退,实属万幸!这实际上是掌门指导有方给于我等第二次生命。能让我等于修真一途持续进益啊。”丙午真人说着眼角都隐隐有着点点泪花。
“哪里,丙午师弟言过了。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为正道,为苍生,为我正阳宫我只能有所取舍。当然能手刃仇敌也是非常欣快的。”元阳真人定性地说道。
“那我正阳宫就决定继续追查那小子……(叫林丰,旁边有人轻声提醒道。)哦,对,林丰。为杜绝后患,也是打击魔教的势力,我决定号令各门派派人共同前往事发地进行细查。一旦发现阴灵珠戒和拥有者,杀无赦!”元阳道人面罩寒霜的说完。众人陡然觉得一丝寒意升腾开来……
道通和小何嬉戏了片刻,模模小何的脖颈。面带忧色地喃喃自语:“山后的人现在又在闭关了。可是他的须发还是在慢慢变白月兑落。看来再不能恢复天地灵气,这苍南将再无升仙之人了。”小何抖抖翅膀赞同似的引吭高歌……
幽冥宫正宫大殿气势恢宏。正中墨书铁铸四个大字:“暗达天地”。下行两步即为九九玉阶,玉阶为玄玉整块雕砌。两侧无栏,侧下即深达数丈沟壑。玉阶极陡峭,玉阶底部有绿光浮动,仿似活物缓缓延伸百尺,通达正门。大殿两边数十根乌黑怪木支构,玄黄、暗黑主色间杂银灰色盘黑龙玉柱。各数步巨烛一枝,火焰呈青色,袅袅黑烟腾起半空聚合化为乌鸦呱噪飞去。边沿雕梁居然是地狱恶象,剜心割肉,拔舌剪指,油锅血池,刀山剑林,不一而足,栩栩如生,彷有恶号从中而出。再行退后,宫殿豁然,原来宫殿嵌入一巨型山洞,委于危崖绝壁处,巉岩磊叠,次第升高,于黑暗中隐现凭虚望空之态,有一种欲附不稳之险。人如立于洞窟边缘视下,定觉目眩心骇。远观幽冥宫所在高山,就如石柱通天,半山腰云腾雾绕,阴风洌冽。不时有身长黑翼的怪鸟戾啸破云而出。在山周围也有数座高峰,怪石嶙峋,惨雾茫茫。长着各色或妖艳,或诡异,或阴厉的巨花。藤蔓牵连,时有绿火砰然绽开,如绿瓶迸裂。
厉啸天把玩着手上的青玉酒杯,看着杯中通明剔透的冰霜玄液冒着丝丝寒气沉吟。厉啸天斜躺在黑玉石椅上,静静地听着下面的人汇报。
“启禀宫主大人,裂横护法一干人等魂魄已于地狱鬼使处发现。但大部分魂魄损坏严重,无法完全修复。现在除裂横护法、阴使孙莫外其余已堕入残魂营,永不得超生。”台阶下跪着的是三护法庄刺。庄刺人如其名,瘦削如根尖刺。小小的脑袋居然还挤满了五官也算是造化。没有眉毛和头发,耳坠上居然挂着两条蠕动的细小黑蛇。*着上身,肋条根根毕露。
“这次怎么被埋伏了,可曾查到些什么?”厉啸天眼皮都没抬起地问道。
“此事我也曾对所有人的魂魄进行询问,大体上是知道了。”庄刺的声音也如刺般尖利。
厉啸天稍稍坐直了些,眼睛盯了一眼庄刺,他眼中一丝精芒闪过。庄刺虽然低着头,但明显觉得有把剃刀般的寒意从背上滑过。庄刺更加恭谨地低了低头,厉啸天嘴角露出淡淡的满意。随即他从新躺回石椅,放松了肩膀。淡然问道:“是谁?”
“是苍南分舵的仲火手下一个叫钟沛的。”庄刺毕恭毕敬地回答。
“是吗?”厉啸天眉毛斜挑,嘬了口冰霜玄液。一股刺骨冷意让他一阵悸动,而后爽快地叹了口气。
“是,我们还在他的住处搜到一封黎瑟的信。告诉了他要对林家那些人进行搜魂炼魄。”庄刺仿佛感到那道冰霜的寒意,稍稍缩了缩脖子。
“我看未必吧。有时候表面的东西和内在的东西可能完全两样。”厉啸天用苍白的几近透明的手指轻轻沾了沾冰霜玄液。“你想钟沛怎可能知晓如此详细,裂横现在都无法恢复原样。你可是高兴了。”厉啸天阴声说道。
“属下不敢欺瞒宫主!属下对宫主的忠心苍天可鉴!”庄刺慌忙匍匐在地上,连连叩头。
“哼,你当我不知道此事个中干系!”厉啸天如瀑布般倾泻的雪白长发无风自动。“此事钟沛确实是主谋,但他撺掇孙莫说动裂横。可有此事?”
“这事,属下委实不知。”庄刺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也不敢擦拭,惶恐地回应。
“这事就暂时到此为止吧。不过下次办事的时候要周详一点!”厉啸天口气冰冷地说道。
“是!”庄刺心中略松了口气。
“那九渊谷怎样了?”厉啸天又恢复那放松的状态。厉啸天红红的眼睛微微闭上,如雪的眉发缓缓柔顺垂下。
“九渊谷我们的人也启动了,妖宗本身对于九渊谷的叛兽十分不满,所以应该不会阻碍我们的。而对于夏侯冲天的行动规律已经模透,可以随时行动。”庄刺急忙禀告。
“嗯,不错。正道对我宫如此不留手,要让他们知道我厉啸天也不是好欺负的。”厉啸天突然睁开血红的双眼,杀气腾腾地说道。随后将杯中的冰霜玄液一饮而尽。冰霜玄液甫一入口。一道透明的冰晶瞬间凝结。透明的冰如同一柄尖锥刺人心魄。而厉啸天身遭凭空飘下片片雪花。厉啸天的身上也结成一身冰甲。而后咔嚓一响,冰甲如玻璃破碎零落一地。厉啸天吐出一口雾气,那雾气瞬间变成一层霜,覆盖在石椅上。
“这次你就去一次吧,我希望能看到夏侯冲天的人头。”厉啸天冷冷地说道。
“属下领命!”庄刺大声应承道。
突然,在宫殿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飞出一只通体乌黑的蝙蝠,无声落在石椅背上。蝙蝠吱吱尖叫数声,厉啸天白眉一皱,细听后点点头对庄刺说道:“夏侯的人头你可能拿不到的,你只要能*出一个人来就行!”厉啸天说完示意庄刺退下。
庄刺很识趣地默默退下。
厉啸天等庄刺退后,冰冷地说道:“元尊,啸天不解为何如此安排?”
那乌黑蝙蝠又吱吱连叫数声,而后振动薄翼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化为一缕黑烟随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