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几人几经辗转进大门,还要弯弯拐拐,最后昏昏沉沉来到一个大厅上。
方丈感慨道:生活就像转圈圈,转完这一边,又转那一边,几时转得完。
乞丐说:生活就像走迷宫,走南走不通,走北北边封。我要朝西去,偏又走到东。
大厅陈设洁净朴素,但仍是不失气派。沉静雄浑的装饰使人感到不乏庄严和肃穆。
那人沏了茶,叫二人坐着等候,说:你们都给我等着,我去叫我大哥来。
乞丐一听,怎么都觉得这句话别扭,感觉好像是打架输了要请帮手一样。跟方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丈疑惑地问:不会吧?难道他输了不服气,要来阴的?
乞丐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的干起来可老难办了。他们可是人多势众,将我们往死里弄,我们就算不死也挨痛。
方丈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被削。只是我素来对江湖理解得不太透彻。江,湖,不就是有水有鱼的地方吗?而江湖却总让我琢磨不透,区别是这中间只隔了一个逗号。而我的理解是,一个逗号就能让我从有所知变成无所知,可见只要隔开有了距离,原来熟悉的一切便很容易变得陌生起来。真的是好逗。都说距离产生美,我托他个佛,距离让我找不着北。
乞丐说:你常说生死之间,无非一念,你却絮絮叨叨乱七八糟的念个不停。都是两肩膀扛一脑袋,谁怕谁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大不了鱼死网破。
方丈想了一下说:万一他们耍阴谋诡计,在这茶里下了药呢?
乞丐赶忙把刚要喝下的茶吐了出来,白了方丈一眼,悻悻道:你可别吓我啊。我可不是吓大的。万一这厅里安放了机关呢?
乞丐这样一说,搞得大家都紧张起来,都坐不住了,纷纷用银器试茶水,看看有没有放毒;还在墙角地板等隐蔽处搜寻,在桌椅墙壁上模索,一丝不苟地勘探机关。
一会儿那人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彪形大汉,满脸胡子拉茬。
那人问:你们在找啥,要不要帮忙啊?
两人暗里递了眼色,停止了搜索。乞丐指着方丈说:没什么,就是刚才有只蚊子咬了他一口。我们正在找那只蚊子。这里的蚊子怪凶的,喜欢乱咬人啊。
那人说:不好意思,我去点蚊香。你们先聊着。真是怪了,这里的蚊子一向是很乖的。
这时候那胡子发话了:两位贵客真是英姿伟岸气度非凡,谁看谁汗颜。今日光临鄙堡,真是蓬筚生辉啊。人前不敢称英雄,在下深山王飞宏。斗胆动问贵客高姓大名?
方丈双手合十,道:堡主太客气了。你的威名如雷贯耳,久仰了。在下悟也空空,不悟也空,尘世中一个迷途老和尚,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乞丐也道:我乃尘世中一个无名叫花子,走南闯北讨东西。知我者谓我淘宝,不知我者谓我讨饱。传说中长得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大家都喊我老丐。
王飞宏说:两位的高姓大名我早已知悉,没想到两位这么谦虚低调,根本就不想拿出来炫耀。这种风采使我内心汹涌澎湃,忍不住就要投奔大海。两位屈尊光临舍下,赏王某人这么大个脸面,王某人真是受宠若惊倍感荣幸。如有招待不周之处,万望告知,还请多多见谅大大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