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八宝不浑的时候,和平常人也没两样。
八宝洗衣服的时候搬个矮凳坐门口洗,见打门前过的老远就招呼,那个热情劲赶得上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这还不算完,八宝拿一件秦殇的白的确凉衬衫抖得风声山响,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等秦殇明白过来的时候,全老爷弄的人看秦殇眼中都带着怜悯,好像秦殇吃了多大亏似得。
秦殇是个放荡形骸的人啊,秦殇根本不在意别人咋看咋想的,人若对他好,他这人就能掏心窝子。
这当儿正是秦殇春风得意马蹄轻的时候,他那个朦胧诗活着的那遍遥远的忧伤刚发表,全江城的文学青年都几乎聚到他小屋来了。
八宝也来,烧水端茶俨然是半个当家的主户。
不知道得也不觉得,八宝虽说算不上好看,却也不丑。知道的那是大吃一惊啊,心说诗人是给毁了,找谁不好,找个浑人。那些年青俊俏的女青年都一脸的惋惜,没来由的就想起“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来。
再后来蓝诺搬过来住了,八宝不愿意,秦殇不在的时候见蓝诺绷个脸,犯起浑来了。
一开始蓝诺不知情,这时候八宝在外面都称秦殇是她那口子了。
蓝诺就问小表舅说,你到底和八宝什么关系。秦殇哈哈一笑说,没关系,街坊邻居的,那些闲言碎语没心思**。
蓝诺说,人家可对你可有意思了。
秦殇说,这剃头担子一头热的事,别人姑娘家既没挑明,我总不能说八宝我不爱你,你别来了,这多伤啊。秦殇说着说着就没来由的乐了。秦殇说,这怪别扭的,*。你瞎**个啥啊。
蓝诺说,外面都传疯了,你都成八宝的那口子了,还说我**。
秦殇更乐了说,妈的,老子亏大了,咱可还是个处男啊,这就成八宝的那口子了,哈哈,哈哈有意思。
蓝诺这下子明白了,再见到八宝犯浑,指桑骂槐的时候,人腾地立起,那看似单薄的身子爆出一股天寒地冻的冷来,一双眯缝眼里迸出两道摄人心魂的狠来。
八宝也是见多了狠的人,说也奇怪被这双小眼一瞪,立马不犯浑了。整个的阉了,回家去就拿三先子撒气。
三先子是真怕他姐,扭头就跑三天没敢回家。
这当儿三先子就遇上了杨老大。杨老大是杨老三的大哥,在道上扎不起架子来,全仗杨老三的虎威。杨老大是个见漂亮女人挪不动腿的人,他也追一枝花。凡漂亮的女人杨老大都想弄上手。
这家伙没量,就使坏。说,三先子你姐叫秦诗人给甩了,秦殇那花鸡公现在追一枝花,你姐算是委屈了。
杨老大知道秦殇是大巨的同学,杨老大不敢直接弄秦殇,怕杨老三知道后踹他。
杨老三恨自已三个兄弟不扎架子,气急了抬脚就踹,杨老大是被踹怕了。于是和三先子玩起了脑浆。
三先子也不傻啊,三先子不浑的时候,脑子也好使。他也知道大巨看重这同学,三先子就不敢弄秦殇。
大巨一脸杠心情的回到二炮家时,杨老三一双丹凤眼正瞧着大巨,杨老三也就二十四的样子,生的白白净净的斯文,若架一副眼镜片子就比教书的先生还老师些。
杨老三看出了大巨正生气哩,杨老三不直接问,点支烟慢悠悠的吸。
大巨一坐沙发上,郁闷。
杨老三说,大巨回来啦,二炮今个中午弄了只野兔,三先子的手艺,二炮高兴了,连着敬了三先子两杯。真逮味。不过没给你留,你这就喝好了。
二炮不会看眼色,整个粗人胚子。二炮说,大巨你这同学真他妈的给力,待你不错啊,总想着请你,你别说这**里也有哥们义气的。
大巨正杠心情哩,一听就光火了,大巨说,我*他妈的,今个是遇上两疯子了。我这同学怎么着就不待见的了,整个儿他妈的是气我。
三先子一听,见大巨就差肺气肿了,嗷的一嗓子,*起二炮家撑门的木杠子说,巨哥,你别气,我这就砸挺了那装*的二调子。
三先子总算找到了机会,他还真想砸翻了秦殇。
杨老三斜着丹凤眼看大巨,满眼都是桃花春色。
大巨正气呢,见三先子来这一手,顿时找到了出气的地方,他那手有半个蒲扇大,一掌好玄没把三先子煽翻了。
大巨骂道,这他妈的是我过命的同学,别说气我,就他妈的砍了我,也轮不到你三先子瞎**啊。
三先子这下忤了,三先子说我这是马屁拍驴蹄子上了,不招人见啊。三先子还想说点什么,见杨老三给自已使眼色,三先子给梗得一口气回不过味来。
杨老三吐口烟说,大巨这是怎么了,这大的火,这没由来的。
大巨本不想说的,现在是实在憋不住了,就将饭桌上的事捣腾了遍。
这下子翻了锅,连二炮都恼了。就杨老三沉得住气。
二炮说,大巨你这同学真敢造啊,什么原中原、麒麟的啊,整个是他妈的吹死牛不偿命啊。
大巨闷头烟是抽的跑起了火车,杨老三说,别**了,或许秦殇一片好心也说不定啊。
二炮立马急了,二炮说,切,老三你也真敢信啊,我二炮就不信这个邪。
杨老三说,炮子你还真的要信,否则,大巨的脸上不好看。你若伤了那小子大巨也就是丢个脸,那小子当真伤了你,那大巨就没脸了。
杨老三不急不慢的接着说,要不找天阳来问问,这小子路子广,没打听不来的事。
二炮说,*,老三你还真当回事啊。
杨老三丹凤眼一睁说,听我的,让天阳来见我。
程天阳跟的是大巨,程天阳他六叔是八里湖水上分局的局长,程天阳这时候名气没出来,基本上笼着三五个学校的学生混。
程天阳是个万事通,没打听不来的事,程天阳没和杨老三和大巨把话说通透,程天阳留着一手,只是说确有其事,蓝诺真的厉害,原一中没人敢惹他,这人有怪癖,好打不平。骨子却倨傲以极。
杨老三这当儿就拿话探大巨说,这事就算了,大巨你就当两疯子胡吹大气好了,不伤和气就好。
二炮这时候也灵清了,说,大巨,要不你收了那小子做小弟得了,免得兄弟们以后冲突,不待见。
大巨这时候气也消了,毕竟和秦殇十几年的感情在哪里。
杨老三说,二炮的话有道理,就凭他爹是蓝武城,咱说啥也得笼住了他,毕竟还是***的天。
大巨说,要不我找秦殇说道说道。
杨老三说,他不会做你小弟,蓝诺这人就凭蓝武城这个名字,就没人配做他大哥。你们别不信,大巨,秦殇对你真够意思,这个情兄弟你还真的见,不见咱就没得混。
二炮说,老三真的假的。*,咱这片天地也不是白捡来的。他说不混咱就不混了。
杨老三说,兄弟一心,其利断金。这事听我得,找飚旗兄弟来。
大巨说,老三,飚旗兄弟手黑,这不行。要不我去。
杨老三哈哈一笑说,大巨,你还是不信。好,这事让三先子去办,怎么说是一个弄堂里的,再说八宝的面子在哪,秦殇不会不给脸的。
杨老三虽说精明干练,不过他还是看错了秦殇。
秦殇这人没坏心眼,却未必对打上门来的三先子客道。
这个冬天的老爷弄很死气,天阴沉的厉害,像是有雨的样子。
蓝诺历来起的早,一身察蓝的对着窗口看《小五义》,屋里没开灯,就有些子暗。
秦殇砌壶云雾茶,这茶是前两天蓝诺他姐蓝玫拿来的,随带还有一袋红皮苹果。
蓝玫一身便服,一张薄皮子嘴把两青年数落了半天,秦殇和蓝玫年龄差不多,早些年初中的同学。蓝玫数落开就忘了秦殇是她妈秦仪的远房表弟了。按理也是个实打实的长辈。
秦殇真好性子由着外甥女唠叨,烟是不断,抽得满屋子烟气腾腾,蓝玫受不了就说,小表舅别抽了,都给你熏死了。说着就上去抢秦殇手里的烟。
秦殇眼一瞪,一本正经起来。秦殇说,唉唉,干嘛呢?女孩家的别没大没小的。
蓝玫没辙了,自小到大秦殇就这一套,偏偏蓝玫就吃不住,多张扬也得服软。
蓝玫嘟咙着嘴说,臭表舅,就知道拿这一套欺负我,讨厌死了。其实,读书那会儿蓝玫特佩服秦殇的聪明灵性,秦殇那时候的作文都是典范,老师都当范本来读。
经常性的蓝玫还找秦殇做枪手帮忙。每次抄一遍的时候,蓝玫都得瞎改一气,不改不行啊,要不又出个才女了。
那时候还是***时期,学生写作文基本就抄报纸,开头结尾都是报上头版社论那一套。什么在某某领导下全国形式一片大好,或是歌舞升平之类的。总之是报喜不报忧,老百姓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了,还莺歌燕舞,姹紫嫣红啥的。没来由都成精神胜利法了。
学生作文收尾都老一套喊口号,雷人啊。
秦殇不这么给蓝玫写,有一次是写一篇去烈士纪念塔扫墓的,那开场写得蓝玫至今印象深刻。那话是这样的:天蓝蓝的,白云朵朵的飘,。我们红小兵怀着对革命先烈的缅怀之情,踏上了那条缀满鲜花的通往烈士林园的小路……
这个开头蓝玫后来就在作文中用过了三次,后来教语文的老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蓝玫作文评语上加了一句:天果然是蓝,蓝玫也果然姓蓝。
为此蓝玫委屈的眼泪汪汪,秦殇知道后笑得肚子都痛了,满教室的窗户纸裂了一半。
(血性在此恭候各位大大。在此向各位热心的大大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