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血性 第四十六章 夜袭(下)

作者 : 永远的血性

萧见夹风带雪的冲进黑巷,迎面一块黑砖就拍在了头上,血刷地下来了。

大力没往死里跑,大力知道没法跑,对方速度太快了。大力隐在黑巷口拐角处,从长衣里抽出刀,顺手从墙头扣下一块黑砖。

久经战阵,经验老道的大力紧跟着一刀劈了下去。

这一刀劈出去大力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大力后悔没先使刀后用砖,有种人你若不能一次将他放倒,那么很可能就会被对方放倒。因为这种人通常都狠,都不要命。

显然,大力已经感觉出对面的萧见就是这种人。此时一身单衣的萧见,强势悍勇,遇弱不弱,遇强则强。

萧见左臂一抬扛住了刀锋,没有丝毫的停顿,右手里的军刺已经捅进了大力的左大腿,寒光在闪,大力两腿被捅,血窟窿象开了河。

大力两腿一软,跪了下去。萧见在一脚踢的大力仰面翻倒,接着上去寒光在闪,先一刺扎大力握刀的右手,后一刺扎左手。

一阵风似的脚步出了黑巷,大力仰面呈大字的躺在拐角的积雪里,雪花轻盈,有一片没一片的落在脸上,大力意识有点乱,大力不知道扎自己的是谁?

大力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世界很静。大力有意识前仍然在想,自已那一刀明明砍着了,为何对方就没事呢?想着想着大力就开始模糊了。

耳边一个很底沉的声音在嘶吼,力哥,醒醒,你醒醒……

萧见和强子他们回到小七养伤山麓前的土屋时,天刚破晓。

一线曙光透过逐渐明亮起来的云层,挥洒在一片洁白的雪原上,风静雪止,一派银装素裹。

三个人,汗透重衣,裤管精湿。

潇洒听见动静,掀被从里屋出来,后面跟着大坤。

潇洒看了眼火堂前的三人,燃根烟坐下。

萧见甩掉大衣,单衣的左小臂处豁了个大口,半片衣袖耷拉下来,露出深蓝色的线衣。

萧见扯去小半截衣袖,线衣袖往上搙,贴肉的海魂衫袖上密密的缠着医用纱带。

揭开纱带,去了绑在小臂上的鞋垫,海魂衫下雪白的手臂上有一道暗红的血痕凸起。

大坤摇摇头,从桌上拿个干净的海碗,再从屋角拿瓶酒倒满了,擦根火柴贴碗沿一撩,淡蓝色的火焰急速的聚满碗口。

强子和白少年月兑了鞋袜,光脚凑近了火堆,白热气飞腾,空气中很快就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脚臭味。

大坤伸两指试了试酒温,手指离了碗口带着朵幽蓝的火苗。大坤甩了甩手,扯过了萧见手臂,萧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额顶肿了,发际里隐隐还凝结着血。

大坤掀开粘结在一起的发看了看,说,没事。过来坐。

萧见坐下,伸直了手臂。大坤掬起一蓬热酒模手臂上了,大坤说,忍着。手掌急速的上下抚擦。

萧见刚落下去的汗,立刻又冒出来了。牙关咬的一片嘎吱响。

强子对潇洒说,哥,这些天我们陪七哥吧!我们三把大力砸沉了,萧见废了大力四肢,能活着估计也残废了。

潇洒忽得站了起来,大坤也停下了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潇洒说,强子,你说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强子说,二十六里萧见回来时从正街下的车,没敢走正道,抄的弄巷,在正街一粮站哪儿见到了大力。最初萧见没认出,昨夜想起,觉得象是大力,我们三碰运气就去堵了,没想到真是大力。

潇洒长叹一口气说,强子让哥说你们什么好呢?大力毕竟曾经是西街的大哥,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

大坤按熄了碗中的火苗说,就大力一个人吗?事出在哪里?

萧见说,在正街一粮站长巷哪块,还有一个,人长的瘦削。

大坤和潇洒一对眼说,是褚建飞。

潇洒点点头说,如今也只有褚建飞对大力死心踏地,褚建飞怎么样?

强子说,估计折了条手臂,头上被砍了三刀,问题不大。

潇洒沉思了会说,褚建飞没事,大力就死不了。大坤你马上回去,让徐邪那帮学生到一粮站看看,叫小伟找关系打听。这都三十边上了,好些事还等着咱办呢!

大坤说,好,我这就走。然后对强子他们说,安心待着,这里有海哥和老臭在,就是有事公安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放心睡一觉吧。

潇洒说,老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过年了,齐所哪也得走走。

仿佛一夜间整个西街都变了,明亮的阳光,大红喜庆的门联,让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屋檐下噼里啪啦的滴着雪水,孩子们穿着新衣在门前堆积着雪人。

一脸茫然的刘文明站在自家门前的阳光里,裹紧了旧衣,不远处桑树洼纸盒厂的彩旗迎风招展。

三丫从对面自家的院门洞里出来,衣着光鲜,一条碎花的丝巾扎脖子上,顺风飞舞。

三丫模了口红,脸蛋子艳艳地,鞋皮子跟踏地,路面一片咯咯声。

刘文明盯着三丫扭得一片风声水起的臀,心里很失落。眼里更多了一份迷茫。

待业在家小半年了的刘文明活着很维艰,那种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似乎早已远离了,更多的是一种怎样活下去,该怎样活下去困扰着他。

刘文明看不到未来,甚至看不到眼前。

迷茫压抑着刘文明,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潇洒和大坤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拧着东西走进了齐宝华的家门。

齐所住的是私房,很老旧了的两层红砖尖顶楼,楼廊上焊着一溜铁制的水管护栏,年代久远,一片锈蚀的痕迹。

齐所私房的这个位子有点偏,远离了街道,屋后是一片积雪覆盖的菜园。

小齐所坐在客厅的自制沙发上喝着茶,一盆炭火上捂着一铝制的热水壶,小齐所的女朋友丽丽和齐艳在厨房里帮衬,小齐所他妈围着个围裙在做菜。

见潇洒和大坤进了门,小齐所脸上露出了笑容,小齐所说,找我爸,还是我。小齐所笑得很暧昧。

大家都挺熟的,潇洒姐和小齐所还是一个班的同学,原先大家都在红旗中学读书。

潇洒哈哈一乐说,找你、你爸都一样。齐哥,这也放假了啊。

小齐所发烟说,坐。你两都坐。小齐所挨身到后门叫,爸,有客人啊。

齐宝华拿条毛巾边擦手边进了客厅,小齐所说,爸你赔客人啊,这鸡毛我来退。

齐宝华砌了两杯茶说,哥两个来就行了,还拧什么东西啊,想腐化我吗?

齐所脸上不见喜不见怒的,潇洒说,也没什么,就一些土特产。过年了,走走。

齐宝华一笑,看了看潇洒说,知道过年了,就都给我安生点,这比什么都让我欣慰,过年了要的就是个安定团结啊。

潇洒说,齐所叫你*心了,别的我不多说了,这个年肯定是祥和安定的。

齐宝华说,这就对了,社会要安定,民生要祥和,这是主流。

随意的聊了会潇洒和大坤起身,齐宝华说,就在这吃吧,也不特意弄,都现成的。

潇洒说,不了,大过年的都讲究个团圆饭,齐所,你忙。

潇洒和大坤出了院门,小齐所追了出来。

小齐所拿条烟给潇洒说,朋友送得,外烟,生烟味我不习惯,拿着抽。

潇洒没接,说,齐哥,你看不起潇洒我。

小齐所拍拍潇洒说,别瞎想,老爷子的意思,这过年的我也不能扭他意,拿着吧,别费心了。

小齐所回到客厅,他妹妹齐艳正问他爸齐宝华说来的是谁啊!

齐艳十七岁,花一样娇艳。

齐宝华说,小孩子家问那多干嘛?帮你妈去。

齐艳厥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小齐所知道自已这个妹妹极为任性,忙说,你知道萧萍吗?就是我高中时的同学,和丽丽同桌的那个长发爱扎跟大辫子的女孩。

齐艳想了想说,是不是西街老大潇洒他姐?

小齐所愣了愣说,潇洒看样子比哥有名啊!齐艳说,那是,人家是西街老大,何况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哥,你这个模样和人家一比就显得寒碜了。

小齐所掸了掸衣襟说,艳子不至于这么寒碜哥吧?哥觉得还行啊,怎么说哥看上去也有一半王心刚的模样啊。

丽丽这时候也从厨房里出来了,丽丽说,你别往脸上模金了,还半个王心刚呢?艳子别听你哥吹牛了,咱们上楼去。

小齐所绕了饶头说,怎么就吹牛了,我还觉得自已挺谦虚的啊。

齐宝华瞪了一眼小齐所说,你也大小是个所长了,怎么还这么贫嘴啊,让人知道像啥样子。

小齐所说,爸,我这不是怕艳子使性子吗?大过年的别弄的不愉快。

齐宝华点颗烟说,都是教你妈惯得,都老大不小了,后年都要毕业了,嗨,老让人不舒心。

小齐所说,爸,西街火拼这事潇洒什么个意思?我学模着潇洒也不能就这么消了,听说他兄弟小七这次差点走了。

齐宝华叹了口气说,我在这所长的位子上也做了小七年了,从早先的豹子到大力,现在是潇洒。怎么说潇洒还有个人样,这些年也就今年安生点,如果潇洒能消停了,那还是混的吗?

小齐所说,那也是,列来江城最乱的就是西街了,有潇洒在西街多少不至于乱的没谱,自从他兄弟英雄进去了,潇洒懂得用脑子了。

齐宝华说,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他父亲萧和平多少还有点渊源。

小齐所说,爸,能说来听听吗?

齐宝华摇摇头说,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说也罢。过年了,还是喜悦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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