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泉听清醒的秦石口中只得到这么一句话,有心再继续问下去,可是秦石直接说道:“大叔,快去镇里!”任泉无奈,只能跳上马去,正准备走的时候,却看到秦石拽住自己,说道:“大叔,带我一起去吧!”
任泉本想拒绝,可是看到秦石那种哀求的眼神,只好答应了下来。弯腰把秦石抱上马,然后对车夫说道:“我先去前面看看,你带着这两个孩子在后面跟着!”车夫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点了一下头。李丰秋、刘昌运虽然也很想跟他们一起过去,可是任泉的马实在是坐不下这么多的人,看着远去的任泉,只能赶紧进了马车,对车夫说道:“大叔,麻烦您快点!”
车夫扬起手中的鞭急抽了起来,只留后的雪花滚滚。天空中的小灰也是跟着任泉早早地飞了过去。
任泉快马加鞭地赶到小镇,在还没到小镇的时候,任泉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血腥的气味,对于任泉这种在军营里呆过的人来说,对这种气味无疑是最敏感的!更何况,一般快到年庆的前几天,镇里一般都会热闹无比,可是前面的小镇却是没有一丝的声音。
“吁!”任泉把马勒住,看到眼前的景象,与自己去年来的时候大不一样。只见镇里的土地上到处都是血迹,由于天气的缘故,甚至都堆积出了血块。饶是任泉经历过战争的人,对眼前的景象赶到一阵发麻。毕竟自己那时候,打仗归打仗,可是从未对无辜的或者手无寸铁的人下过狠手,可是任泉清楚地记得,镇里的人使多么的和谐,多么的与世无争,他们每天对自己的安逸生活都会开心地笑了起来。任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对这些善良的人下如此辣手!
眼前死尸有的成堆地在一起,有的就是零散地在寒冷的地上躺着。从他们死去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当时是怎样的一副残酷景象,惹得他们都是震惊,害怕地死去。有的甚至已经找不到了全尸,这些找不到全尸的丢的东西还不一样——有的只留下一个找不到头颅的躯干,有的是只留下一对空荡的双肩,有的肚皮却是被捅了开来,肠子都露在了外面!
任泉已经不忍在看下去,当时就想把秦石的眼睛捂住,可是秦石很执拗地把他的手拿开,仔细地看着昔日那么熟悉的脸庞,如今都已经倒在这一片死寂的小镇里。秦石甚至能从那不完整的残躯交出那个人的名字!
忽然间,秦石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发了疯似的朝自己家跑去,秦石没有喊也不敢喊,他怕自己喊过以后,没有人回答自己怎么办,自己的父母如果真的也是秦石不敢想象,可是在风中飘在秦石身后的泪花却是那么的清晰,他在害怕
任泉看着秦石疯狂的背影,有心叫住,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赶紧追了上去。秦石心里祈祷着:“不要不要!”一路上由于路滑,秦石不知道跌倒了几次,任泉看着,心疼地就想过去把他扶起,可是看到秦石一次一次倔强地站了起来,接着往前跑,任泉也只能在后面小心地看着。
秦石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自家门口,门是虚掩的。秦石伸出了带有几分血迹的小手,想推开门进去,可是又不敢,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景象。任泉只是远远地看着秦石,他知道自己不能帮助秦石太多,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来度过这一难关。
犹豫挣扎了好久,秦石还是鼓起了勇气,把那道门缓缓地推了开来!任泉以为秦石会马上进去的,可是秦石就这样在门口一直站着,大约十几分钟后,秦石跑着冲进了院子,接着任泉就听到秦石那撕心地叫喊声“爹爹!娘亲!”
任泉听到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挪着脚步来到了门口。看到秦石趴在两具尸体上面,大声恸哭着。任泉对秦石的爹爹模糊有些印象,那个老实厚道的中年人,当初虽然不舍可还是很坚定地把孩子交到了自己的手里,期盼着孩子长大后能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任泉当时也坚决地答应着说道:“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是的,这样一个天赋过人的孩子,再加上几分努力,将来的成就用无可限量来形容也不过分。可是这样的结果,秦明却是看不到了!
秦石仍在大哭不止,嘴上还哽咽地说着:“爹爹,娘亲,你们不要吓唬石头啊!石头很胆小的,你们快快醒过来啊!爹爹,石头答应过你,以后会很厉害的,可以帮你做很多事啊!爹爹,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说过还要石头骑大马的,你起来啊!爹爹,我还要和你比赛,这次我要用大锤,你醒过来啊!跟石头比赛啊!娘亲,你看爹爹在耍赖皮啊!他不敢起来跟石头比赛!娘亲,你说爹爹啊!娘亲,你不要也不理石头好吗?娘亲,石头还要穿你给织的衣服呢!还要和你一起喂小兔子呢!我们还要一起对雪人啊!娘亲,石头想抱着你睡觉呢!要不,石头会害怕啊!爹爹,娘亲,你们醒过来啊,不要不理石头啊”
任泉在一边听着,心里也是酸酸地,转过头,悄悄地擦去已经夺眶而出的泪水。可是,一向从不落泪的任泉,泪水这次好像决堤一般,越擦越多。
小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秦石的身后,不过,小灰这次很乖地就这样安静地站着,少了往日的活泼。只是看着哀恸的秦石,小灰低声咕咕地叫了两下,是在安慰秦石,还是在陪他一起哭呢?
任泉看到小灰在秦石身边,想起了还有两个孩子也是快要到了,就走了出去。哒哒地马蹄,加上滚滚地车轮,在这片死寂的小镇回响了起来。任泉赶紧跑过去,看到两个绝望的孩子痛苦地朝不同的方向跑去。任泉对着车暗示,让他赶紧去追上去看一下孩子,自己则朝着另外一个追去。
一时间整个小镇只余下哭声在四周不停地回荡!远远听去,是那么悲愤,那么凄厉,那么萧索,那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