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玉蝶都一直压抑着,没有提及她对司空成的恨,只说是为云深找药,为的就是照顾惜荷的情绪,可偏偏她自己总是忘不了,东想西想的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请记住读看看址
她大约是真的病了,不是身体上的病,是心里的,而这样的病就连神医云深也无从下手。
那晚她的话倒是提醒了玉蝶,这样的她实在是不适合同行了。如果到了夜京,遇到司空成,或者听到什么流言蜚语,玉蝶很难想象她会不会羞愤自杀什么的,所以将她安置在飞马牧场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因为这一路都是女扮男装,而现在玉蝶还是一身男装,准备和云深一人一骑,就表示不会带着她上路了。
看着玉蝶将行李递给云深,惜荷提着裙裾有些着急,“玉儿,我的病好了,可以跟你们一起上路的!”
“你又不是大夫,说了不算,云大夫说了才算!”玉蝶背过身不忍看她,拉着余书香的手,“干娘,惜荷姐姐就拜托你了,这一去报了仇,了结了心愿,我就回来陪着你们。”
“好孩子,只要你好好的,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余书香拍着她的手背,眼中满是关爱。
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玉蝶这条路走得多艰辛,新仇旧恨桩桩件件都压在她稚女敕的肩膀上,她头顶的光环让她喘不过气了吧。
“走吧!”云深翻身上马,冷冷的调转马头,他最见不得这样依依不舍的情形。
“路上小心!”余书香看着玉蝶英姿飒飒,策马疾驰的样子,眼中饱含深情。她和丈夫一直不能生育,玉蝶就是上天赐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惜荷流着泪,目光始终追随者玉蝶矫健的身影,直到他们变成小黑点,消失在草原的尽头。揽着惜荷孱弱的身子,余书香不得不感叹,乱世之下,造就了这些苦命的孩子,“我们回去吧,丫头!”
跑了一天一夜,玉蝶和云深停在路边的茶棚做简单的休整。
天气炎热,来往的行人很少,茶棚里小二哥趴在桌上打着瞌睡。
“早知道我应该给表哥留个暗号什么的,方便传递各种消息!”玉蝶撅着嘴,用手扇着凉风,快入秋了,这天气越大的热了。
云深浅浅的嘬了口茶,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很好,鞠先生对他委以重任。读看看址司空成做了世子的幕僚,深居简出,传出来的消息也甚少!”
“噗···”玉蝶一口茶喷了出去,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云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行啊,云神医,什么时候学会呼朋唤友刺探情报了?”
看到这样的云深,发自内心来说,玉蝶是高兴的,起码他已经开始自主的与人接触了。不过暗影就不太地道了,居然背着她和云深私自联络,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走了!”这厢云深完全没理会她的胡思乱想,已经翻身上马。
他喜欢看玉蝶现在这样不假造作的样子,可以经过那一日两人的亲吻,玉蝶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无意的扯开某些话题,但对他的好反而更加深刻。
不过,他的身体他心中清楚,不能完全解毒就什么都别指望。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玉蝶心急如焚,又是一天一夜的赶路,终于抵达了夜京。闻着满身的汗味,她决定先找个地方和云深安顿下来。
屏风后,玉蝶美美的搅动着木桶中的温水,沿途她一直收集的花露终于派上了用场,一下子倒了大半瓶进去,热气腾起来,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香气。
云深坐在外头镇定的喝着茶,嗅着香气不由自主的看向屏风,少女的影子映在上面,玲珑有致的曲线,让他不由得心跳加快,脸上一红,慌忙转过头,看着杯中浅碧的清茶半晌才定下神来。
“啊···”
听见玉蝶一声惊叫,云深一把抓起身旁的披风扑了进去,“怎么了?”
“有人,我刚才看见一个黑影!”玉蝶慌忙用浴巾挡住胸前的春光乍泄,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窗户。
云深撇过脸将披风围在她的身上,指尖触碰到她温暖柔软的皮肤,好像触电一般,一股暖流贯穿全身。
“收拾一下,在这等我!”
玉蝶缩进帷帐中刚把衣服穿好,就听见有人敲门,本能的警惕起来,“谁?”
“是我,开门!”
有些压抑的声音让玉蝶的表情一下暗淡了,不过紧绷的神经本能的放松了,她抱着膝盖坐在帐中,“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我有事和你商量,是关于你要找的东西!”
夜允澈局促的站在门口,像个等待放榜的考生,带着兴奋、带着忐忑,片刻的安静,门终于开了。
玉蝶并没有看她,开了门就径直回到桌边。
“玉儿!”
“叫我乔姑娘,或者乔小姐,有话就快说!”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玉蝶靠着桌子坐了下来,其间没有看他一眼。
“司空成将红玉珊瑚花送给了夜允祺!”夜允澈也不恼,这已经比他预计的情形好了不少,至少玉蝶为他开了门。
“那又怎么样?”玉蝶淡淡的蔑了他一眼,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华气质,只是眼角眉梢多了阴霾,那些经历对他的打击确实不小,特别是他最爱的温小柔吧。
“我希望我们可以再合作!”夜允澈诚挚的看着玉蝶,除了合作,他当然更希望可以留住她。
“我不同意!”门开了,伴着云深特有的凌冽寒气,声音冰冷刺骨,后面紧跟着白影。
“公子,属下办事不利!”白影向夜允澈抱了个拳,埋下了头。他和云深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不多远就被云深给追上了,打又打不过,只能兜着圈子跑。
云深何等聪明,很快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扔下他就往回赶,他只能跟在后面。
看到云深回来,玉蝶的脸色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像平常一样温柔的笑着,拉着他坐下,“不碍事,且听他怎么说!”
那神情炫目得让夜允澈不得不移开了眼,只觉得如鲠在喉有苦难言,这个美好的女子原本是属于他的。
他摆了摆手示意白影退下,他自己也端了凳子坐下,“成事之后,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干,两位觉得如何?”
“我们要的东西会自己取,不需要跟你合作!”云深下意识的将玉蝶拉到身边,当初他愿意和惜荷一起骗玉蝶就是不希望她再见夜允澈,更别说合作。
“你好好想想,你们前脚到夜京,后脚我就到了,你以为你们这一路为什么走得那么顺畅?”
“你什么意思?”玉蝶眸光一转,正色起来。
从夜京出来,他们就是乔装过的,她和惜荷都是一身男装,连云深都被她强行弄成了一个赶车老叟,怎么夜允澈说得好像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你已经是让赤国风云突变的护国公主乔玉蝶了,不再是曾经那个无人问津的女子,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何况司空成还没打算让赤毓诚坐稳那个位置呢!”
夜允澈站起来,迈步到窗边,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等待着他们的回答,他实在是不愿看见他们四目相交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半晌还是玉蝶开了口,按照云深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和夜允澈合作的。
“王位和你!”四个字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他是注定的王者,他只愿从此与她比肩。
“做梦!”云深霍的站了起来,扔下冰冷的两个字,开始收拾包袱。
“少侯爷,你以为我是什么?货物?筹码?王位我们不稀罕,但是你记住,我们早就变成了你我,各不相干!”
玉蝶一阵冷笑,眼神中全是鄙夷,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觉得这句话很霸气,让她心跳,可是······
看着他们拿着包袱就要消失在门口,夜允澈终于退步了,“好,王位,我只要王位!”
从前,他总是能轻易的吃定这个女子,他以为她一辈子都会是她的,如今已经和别人出双入对了。
“成交!”玉蝶拉着云深的衣袖,停了下来。
“你们暂时搬去我府上吧,外面太危险了,尤其是玉···乔姑娘不会武功!”夜允澈终于将那个“玉儿”融化在了嘴里。
“你以为你的侯府就很安全?她是怎么被人逼上绝路的,你忘了吧?”
夜允澈被云深一句话刺中了内伤,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曾今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亲手将她逼近了温小柔的陷阱。
玉蝶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不走?不走,我们就自己走了!”
云深虽然嘴上说着,其实心里也很明白,玉蝶能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帮她报仇,替自己解毒,只是他不愿意让她与夜允澈朝夕相对,即使他现在不能给她任何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