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允澈的书房还亮着灯,这次的事情夜王看似宠爱厚赐,却分明是借口将他和朝堂隔离,明明是他先插手的事情,却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大
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清脆的女声,“侯爷!”
他眯起眼睛,心没来由的慌了一下,“进来!”
带她恭恭敬敬的行过礼,夜允澈直奔主题,“这么晚,是她有什么异动吗?”
“她今晚去看了温小柔,说了些奇怪的话,奴婢猜不透意思,特来回禀侯爷!”那女子站在帷幕的光影里,忽明忽暗的烛火下看不清她的脸。
“哦?她说了什么?”夜允澈翻着手中的密报,低沉的嗓音在这静夜中显得尤为清冷。
听完那女子一字不落的重复,夜允澈的神色渐渐舒展开了,眉间又隐隐生出些怒气。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下去休息吧,小心些,别让她发现了!”
“是!奴婢知道!”
那身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夜允澈只觉得身心疲惫。母亲说女人的愿望其实是很简单的,只要身边的男人雨露均沾,给相应的信任和怜惜就能天下太平了。大
可眼前的三个女人,却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这方面他真的不擅长。
“既然管不了,索性就不要管了!”鞠先生放下手中的茶盏,笑容中带着戏谑,“玉姑娘的智谋,就是整个侯府的女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嗯,”夜允澈沉吟着,玉蝶很聪明,这个他从不否认,“可是,傅沛琳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本侯是担心有人会伤到她!”
鞠先生撇了撇嘴,这些年轻人的感情就是很奇怪,三天两头总要闹点小矛盾,幸好他一直单身,不用考虑,“我不知道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玉姑娘的为人再简单不过,我可以担保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夜允澈看着鞠先生,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明明是他说玉蝶是红颜祸水的,现在又理直气壮的帮她说话!
在傅大学士几番的提点下,御史大人终于渐渐把世子和案子联系在了一起,三宗罪:一治下不严,导致毒药流出,祸及百姓;二办事不利,事发后未能及时救助百姓,导致多人死亡;三不思进取,查案期间居然不曾到御史衙门关注过一次。
看着傅大学士献宝一样的呈上这样的结论,玉蝶坐在屏风后握着拳头,就差冲出去揍他一顿了,这个老匹夫,分明是两边都不愿得罪!
这样的条款,最多让夜允祺减俸禁足!
“傅大人辛苦了,沛琳今日不在,本侯也要出去,就不留你用饭了,改日带沛琳回家看你!”夜允澈仍旧温润的笑着,礼貌的送他到书房门口。大
“沛琳多蒙侯爷疼惜,老夫只是略尽绵力!侯爷留步,老夫告辞!”
看到那老头走得远了,夜允澈脸上的笑意敛去,面若冰霜!
玉蝶已经先他一步将结案卷宗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后头看见夜允澈也拉着臭脸,“真是一位好岳丈呢!”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鞠先生适时打起了圆场,对于这个心任务,这几天他已经驾轻就熟了。
“能怎么办?他又不能参与,你我又说不上话!”玉蝶任性的噘着嘴,一坐在凳子上,刚在屏风后听着傅老头和夜允澈说话,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看都是因为父王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暧昧不明!”
夜允澈的话,一下子击中了玉蝶的心思,那终于想起那一处她隐约感觉到的遗漏。
对,正是夜王,那群奇怪的黑衣人,还有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能在夜允澈重兵把守的情况下,纵火的人一定是早有准备。而夜允祺这种顾头不顾尾的,更加不懂什么叫做未雨绸缪!
“我要去天恩医局看看,先生可能安排?”玉蝶缓了缓语气,她和夜允澈之间的隔阂已经渐深了,她看不见,也挡不住!
“老朽尽量安排!”
“越快越好!”玉蝶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夜允澈的眼神已经很平静,“你应该带着傅沛琳进宫看看你的父王了!”
“什么意思?”困了这么多日子,他是该进宫请安了,但是为什么要他带上傅沛琳,“也是你的计划?”
他想问她,你就那么喜欢看着我和别人出双入对?
他的话像刺一样,插在她的心上。她惨然一笑,她原本就一无所有,只为复仇,如今只是回到原点而已,“如果你认为是,你就是吧!你别忘了,这个计划是你要求的!”
她不再看他,将目光投向鞠先生,“鞠先生再查一查,你们收到毒药入京的消息时,京中都到了些什么东西,尤其是送进宫的,在哪个地方重新整理装箱的?”
异地进贡,长途运输,磕碰难免,时间又长,很多东西难免损坏,为了呈送进宫的都是最好的,所以不同的拣选一次。
“姑娘思虑周全,老朽也正有此意!”
不谋而合,又一次博得了鞠先生的赞赏,玉蝶只是淡淡一笑,她不回头也感觉得到夜允澈正看着,那股迫人的气势,让她难受,他是防着她的,“如此,我先告退了!”
“侯爷,此等女子,天下至此一位,莫要错过才好呀!”片刻之后,鞠先生摇了摇头,也抽身离开。
夜允澈闻着一室浅淡的香气,只觉得心口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玉蝶呢?指责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计划?他自己有何尝不是呢?那次在九鼎香和司空成的偶遇,根本就是他的可以安排,还有以后每一次在人前的大秀恩爱。可是他的心里是真的愿意这样去宠她,爱她的,可是她怎么会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她的计划呢?
身陷火海的时候,他跟自己说,要活着出去,这些日子为她所作的,难道她就没有一点感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