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雷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怔之下,才道:“我……我今年二十五。”
叶琳秀眉一挑,满脸怀疑之色,道:“我不信,你看上去至少三十五了,怎么可能才二十五?”
夏惊雷苦笑道:“姑娘说笑了,在下今年正好二十五,绝无虚假。”
叶琳又问:“你的师妹朱小蛮是不是很美?”
夏惊雷目中立时露出温柔之色,微笑道:“那是自然,师妹是我师父的亲生女儿,闭月羞花,美艳动人。”
秦绿衣道:“哼,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夏惊雷摇头道:“你们没见过我师妹,所以不知道她的美貌,许多师兄弟都偷偷喜欢她。”
叶琳笑道:“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夏惊雷的脸居然红了红,笑道:“不错,像我师妹那样的姑娘,谁见了不爱呢?”
秦绿衣一跺脚,道:“我就不喜欢。一个姑娘家整日穿得黑漆漆地,有什么好看。”
夏惊雷不去理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神色,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想是想起了朱小蛮动人的模样。
叶琳笑道:“你身上的迷药已经散了,还躺在地上做什么?”
夏惊雷一怔,用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果然身上那种软绵绵的迷糊迹象已经消失。于是一骨碌站起,向叶琳和秦绿衣一抱拳,道:“不管怎样,救命之恩,夏某永不敢忘!”
叶琳道:“你也不必客气了,方才多有得罪,救命之恩什么的以后也不必再提了。你师妹现在应该在骆家堡,你可以去找她。顺便告诉骆钧剑,就说方铮的下落我们已略有眉目。等找到之后自然会通知他,叫他不必来找我们。”
夏惊雷道:“是,我一定转告,那么告辞了!”叶琳笑着送他出门,夏惊雷又郑重道谢,这才离开。
秦绿衣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不怕他将方才之事告诉骆钧剑么?”
叶琳道:“你放心,夏惊雷这人很爱面子,这么丢脸的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向人提及的。”
秦绿衣又道:“你方才叫夏惊雷带话给骆钧剑,说得自信满满,若是最后找不到人或者让骆家堡的人先一步找到,那咱们又该如何?”
叶琳道:“事情还没办呢,就想着打退堂鼓了?”
秦绿衣道:“我只是想,凭骆家堡的势力,还用得着咱们两个姑娘去为他们找人么?”
叶琳道:“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方铮是不是真的在铁南山手里我们还不确定。就算是真的,铁南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和朱小蛮,夏惊雷师兄妹之间的恩怨为何会牵扯上骆家堡,你不觉得奇怪么?
秦绿衣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一点都想不出是为了什么。咱们又何必为了别人的事伤脑筋呢?”
叶琳道:“你道我愿意管这些闲事么?若不是你喜欢骆钧剑,我才懒得管什么方铮圆铮呢。”
秦绿衣“扑哧”笑道:“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小琳,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叶琳微微一笑,道:“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个姐姐那才头痛呢。”
********夜幕下,新月如钩,却已不似昨日那样秀气。
秦绿衣倚着车壁,道:“咱们真的要去找那个铁南山么?”
叶琳道:“你若是害怕的,最好在客栈里等我。”
秦绿衣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去。虽然我武功不及你,但万一遇上危险,至少可以给你壮壮胆。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嘛。”
叶琳听得暗暗皱眉,遇见这种初出茅庐,完全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大小姐,除了苦笑还能怎样呢?
马车停下,老王在叫门,门上油漆剥落,已显破旧,正是白日来过的那家妓院。
过了良久,才听到有人出来开了门,怒气冲冲地骂道:“叫什么叫,叫鬼呢!”
叶琳跳下马车,走到门口大声道:“怎么,有客人上门,你反倒不欢迎么?”
那人一见叶琳,立时面色大变,仿佛见了鬼一样,立刻将头缩回门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叶琳莫名其妙,转头看着老王,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王摇头道:“小的也不知,现在该怎么办?”
叶琳一跺脚,道:“你陪着小姐,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说完身子轻轻一跃,翻过墙头进了院子,直冲到厅口。
厅上点着几支蜡烛,四五个人正在那里吃晚饭,一见她翻墙进来都吓了一跳,纷纷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叫着往内堂躲。
叶琳一个箭步蹿过去,伸手拉住两名妓女,叱道:“都给我站住,谁敢乱跑就我扭断她脖子!”
众人一听更是害怕,只好乖乖站着发抖。
叶琳放开两名妓女,怒道:“我又不是鬼,你们干嘛见到我就跑?白天送来的那位大爷呢?”
一名妓女哭道:“姑娘你饶了咱们吧,那位大爷早就走了,花姐被他打成重伤,连床都起不来。这里的东西也都被他砸烂了,那三十两银子都给花姐买药吃了,姑娘你行行好,不要再为难咱们几个苦命人了。”
叶琳听得呆住了,她实在没想到一番恶作剧竟然会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眼见众人惨状,心下颇感歉疚。于是将身上所有银两取出递给那个妓女,道:“这件事实在对不住,这点银子就当是赔罪吧。”说完又退下一只玉镯,两只珠钗塞在她手里。
那妓女没想到她竟然会送银子和首饰赔罪,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另一名妓女忙将银子和首饰接过,陪笑道:“多谢姑娘,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老天爷一定保佑姑娘……”
叶琳不待她说完,转身出厅,径自走了。
没找到铁南山,又遇到这样的事,叶琳不免心情郁郁,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响。秦绿衣望着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两人累了一天,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