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的凉了起来,萧瑟里满目斑驳。
男孩坐在那里,脑袋里空荡荡的。而湛离和靣剜还说了些什么,他却已听不清了。悠悠间,已离开孤城好几日,不知,自己的消失是否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学校里,又会怎样处理自己不去上课的事情。那个瘦瘦的男人,是否会突然不习惯,想念起我这个被他喊做杂碎的孩子。千苑,你,可还好。
空气,突然变的沉闷起来。大堂里的另外三人都感觉到了胸腔里突然升起的压抑。所有人都若有所思般的看向正低着头的男孩。男孩的身周,好似出现了一层异样的空间褶皱,也正是这种空间被挤压的感觉,让湛离、靣尹和靣剜感觉到了那种压抑。
突然的安静,让男孩感觉到了异样。渊陌慢慢的,慢慢的抬起头颅。那是怎样的一双黑暗的眸子!好似被涂抹去了眼白,瞳仁在思念里无限的放大,遂而占据所有的视线,成就了这样黑暗的眸子!
“你……你们……怎么了?”渊陌发现其余三人都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男孩一开口,脑海里沉浮的记忆也随之消失,占据所有眼眶的黑色瞳仁慢慢恢复正常,然后眼白慢慢浮现,一双正常而干净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三人。
“渊……渊陌……你的眼睛刚刚……”千苑的话语还没出口,湛离已经幽幽的站了起来:“没事了。现在只要等到十五号满月之夜便可以了。不知道,靣先生是否可以帮我和渊陌安排一个住处。”
“当然可以。等下让小尹带你们过去。饭菜的话,我也会叫小尹送到你们的房间的。”靣剜低垂着眼帘,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靣尹则是仍然好奇的看着渊陌,害的男孩羞的又低下了头颅。
“那么,便不打扰靣先生了。”湛离冲靣剜微微点头,然后走到了渊陌身旁。渊陌急忙站了起来。
“客气了。小尹,带湛离小姐和渊陌先生到客房休息。”靣剜站了起来,起身作恭送姿。
“恩。我知道了,大伯。渊陌,跟我来。”靣尹冲着男孩招呼了下,好似湛离根本不存在。男孩看了眼湛离,在看到湛离挪动脚步跟着靣尹后,男孩才抬起脚步。
靣剜看了眼湛离和渊陌,低垂的眼帘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然后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从大堂内门离去。
跟着靣尹来到了另一栋房子,安排好住处,靣尹便好奇的盯着男孩的眼睛看。
“怎……怎么了?”渊陌被看的心慌。靣尹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盯着男孩的眼睛看。
“小尹。渊陌已经饿的不行了。如果你可以放下你盯着一个异性的眼睛看的时间,去给他弄点饭菜,我想……”湛离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别叫我小尹!这不是你可以叫的!”靣尹咬牙切齿的冲湛离说道,然后靣尹转过头对着男孩轻语:“我去帮你弄点饭菜。”
“恩。谢谢啊。”男孩由衷的感谢。靣尹笑笑,然后离开了。房间里就只剩下渊陌和湛离。
“你会怪我吗。”湛离的声音,即使淡漠的像冰,仍那么好听。美丽的让人无法厌恶。
“没有。”男孩再次低下头,看着地面,声音轻轻的。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湛离走到了男孩的面前,若有若无的处子幽香,贴着湛离的肌肤跳到了男孩的气息里。
“没有。”渊陌摇了摇头,并没有去看那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颜。
“恩。那就好。我睡左边房间。”湛离的声音,突然更加冰寒。男孩看着视线里诱人的小腿慢慢消失,之后是“砰”的关门声。
男孩抬起脸庞,好看干净的眸子里,只剩下了疲惫。转身,朝右边的房间走去。“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隔绝了一个世界。
月兑掉衣服,拧开莲蓬,冰冷的水流,顺着凌乱的发丝,滴落在男孩的脸庞和胸膛上。苍白的肌肤,瘦弱的身躯,缓慢跳动的半颗心脏。
男孩裹着浴巾,这种他以前从未用过的白布条,兴许将这东西盖住全身,便会有个入殓师来给他净身准备后事。
“咯吱……”门开了。湛离面无表情,看着将浴巾随随便便就披在身上的男孩,不管看到了什么,湛离丢下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说,然后离开了。“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男孩尴尬的站在那里,嘴角不停的抽动着。从未用过浴巾,所以,很多重要部位都没有遮盖住。由于一直住在地下室,男孩也没有锁门的习惯……
男孩拿起自己一直穿的衣服,洗的发白的衣服一身臭气。男孩耸了耸肩,决定先洗下衣服。看着湛离丢进来的衣服,男孩将其捡起来,然后往床上一丢。
拧开水龙头,男孩开始搓洗衣服。瞥了一眼洗涤剂,男孩沉思了一下。以前的他,为了省钱,是很少买这些东西的。也不知道那个瘦瘦的懒男人没了自己的照顾,可会自己洗衣服。男孩笑了笑,挤了几滴洗衣液,开始专心的做自己的活。突然发现浴巾很累赘,于是索性月兑下。这样,既方便又凉爽。
没过一会儿,男孩已经将自己的格子衫和牛仔裤以及小内裤洗好了。看了眼卫生间,发现没有什么好晾的地方,男孩走到房间,然后将衣服晾在了窗户旁边。男孩深吸了口气,然后*着身子往洁白的床上一躺,成一个大字。
模糊中又听见肚子在咕咕叫,但是脑中一片昏沉,兴许是饿的,兴许是困的,男孩慢慢的,睡着了。
“咚咚咚。”靣尹和湛离站在男孩的门外,但是敲门许久,里面也没有反应。
“渊陌,吃饭了。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女孩扯着嗓子喊道。但是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湛离的心一沉,伸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拧,门开了。靣尹好奇为什么门没锁,害自己白敲那么久,然后走进房间。
靣尹羞红着脸离开了房间。湛离则站在突然醒来迷糊的揉着双眼的男孩面前,咬牙切齿的想要把某人的一辈子自豪给割掉!
“穿上!衣服!然后!吃饭!”湛离说完,蹬!蹬!蹬!的用力踩着地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用力一甩房门。
“砰!”的一声,男孩被吓的整个身子好像都月兑离了床面跳了一跳。然后男孩意识到了更加不妙的情况,自己由于没有穿衣服,所以,呜呜……冰清玉洁这个词,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我只有半心,我给不了你全爱。少年时的梦,放逐在看不见的蓝天里。